小青侯眼睛亮晶晶的,赛过了满空飘着的晶莹雪花,拍掌笑道:“这里山青水美,定然滋长好茶,大蜜斯煮的茶可香了,嗅一嗅,多活十年,品一品,赛过神仙,那可比你的酒强多了!”
唉,万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哪能事事尽占?
稍徐,小青侯眨着眼睛,轻声道:“此事,我们说了不算,得听大蜜斯的主张。”
想到这里,夏侯云衣强忍住那鸡汤的非常引诱,闷闷的走到柴堆房,蹲下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块冷馒头,狠狠啃将起来,一边啃,一边挑眉看向小青侯,神情凛然不成侵犯!心道:‘我固然是妖,但也常听人说,繁华不能淫,威武不成屈!现在你拿鸡汤来勾引我,我夏侯云衣乃是昂昂七尺男儿,岂会上你的当,受你摆布!’
数日来,她患得患失,总想着事尽万全,故而心境绷得实紧,此时一松,顿觉来日暖阳可期,当下便乐道:“酒鬼,待替大蜜斯除了那万恶的蛊虫,我们便留在夏城,结所草庐住下。现在,我们也有钱了,再也不消东飘西荡啦。”
特兰阿尼犹自看向城内,对闲逛来去的青阳仿若未见。一时氛围微异,青阳摸了摸鼻子,沉默站在她身边,向城内看去。
“扑,扑扑……”
很久,很久。
小青侯扭头向大山看去,果见日隐山颠,透着莹光如霞,好似为雪山披了层淡薄的彩衣,雪花漫漫而下,又仿若遮了一层面纱,细细观之,悄悄察之,令民气旷神怡。
雪绒似羽毯,小青侯脚尖着地,一起行来轻巧若蝶,留下浅浅一行足印,犹若雪泥惊鸿。
夏侯云衣沉默一笑。
入得院中,夏侯云衣正在光着膀子劈柴,院中已垒起高高的一堆,小丫头大眼睛一闪,挥动手号召了一声,笑眯眯的。
在此养伤已稀有日,每日都有好酒好肉,且有很多贵重的老参与黄精将养着,他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表情也愈发舒畅,与外间那正热热烈闹过苗年的苗人相较,一点也不差。独一不敷的,便是手中这酒葫芦,经得那夜数番恶战,它再也不放光了,至今灰扑扑的,愈来愈暗淡。
“青阳。”
此际,青阳收回了目光,神情讪讪,嘴里却道:“这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唯有本日下得极紧,物极必反,想来明日便可见晴,我去把牛车弄好,待雪晴了,也好前去万毒谷。”说着,三两下扯掉胸口布条,跳下柴火堆,拾起鸡汤瓮,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抹了抹嘴巴,又从柴房的角落里摸出一把板斧,挥了两下,便欲去清算那褴褛不堪的牛车。
青阳弯了哈腰,小青侯微微一怔。
愈啃,贰心中愈发亮堂,只觉这冷馒也不是那么硬了。
青阳笑道:“再寻得一片佳地,种上几苗好茶。”
头顶响起一声幽唤,青阳顿住脚步,抬头一看,特兰阿尼站在方才李锦苏的位置上,但她却并未看他,而是举目望向城内。
“酒鬼,等等我。”
雪纷繁扬扬的下着,轻风撩起特兰阿尼的长发,如丝似瀑的半飘于窗外,而她则看着远处的青山,目光清幽、神情温馨,仿若闻雪静画。可如果细细一捕,却会发明,她眼角的余光正悄悄的向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