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稳了稳神,笑道:“大蜜斯且说来。”
李锦苏温馨的坐在床边,从红盖头的下摆,盯着本身的脚尖。
又来一请……
“二拜高堂!”
院外守着几名保护,见青阳出来,纷繁弯身施礼。
但见得,喜帕滑落之际,绝美容颜闪现出来,细眉似淡云,肌肤若凝雪,瑶鼻翘挺,樱唇一点,最是那眼,清澈不见物,若珠嵌云海。腮边微露羞颜,浅红浅红惹人怜。
“新客起轿,落子合座……”
“轰轰轰,噼里啪啦……”
莫非,她叫青侯,不叫小三子!
阴沉的天空突地炸响一声雷鸣,紧接着,雷爆如鱼吐珠,一个接着一个,直震得六合寰宇也为之变色,仿佛老天爷正哈哈大笑。
李锦苏软软的向地上跪去,青阳却愣住了,与此同时,李盛怀虽仍旧呵呵笑着,眉心却爬动了一下,若非细心留意断难发觉。
青侯,青侯是谁?
俄然,老狗背脊一竖,展开了眼,一双凶眼直若铜铃,披发着冷寒彻骨的光芒,而现在,天坑上方雷云疯啸,四周空中如同蛛网纹裂,坑内传出沙哑如铁的声音,仿若内里有人纵声吼怒。
等他走远了,一名保护奇道:“新婚之夜,他不在洞房陪大蜜斯,要去哪儿?”
她到底晓得多少?青阳眉头一皱一放,细心想了想,沉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请大蜜斯放心,青阳所来,并非为祸。”
青阳回过甚来,满眼所见,大红的喜帐,大红的喜被,大红的小新娘,而她那纤细的脚尖正轻颤不休,青阳心中一软,暗想:‘虽说是为了救她,但现下离李盛怀褪煞另有个把时候,不该萧瑟了她。’渐渐走到床前,拾起喜凳上的喜称,踌躇了一下,寸寸靠近,手腕颤抖。
“妖怪又走了……”小山鬼眨了眨眼睛,落在老狗的背上,选了个较为温馨的姿式,眼睛一闭,做梦去了。
青阳呼吸短促,只觉手中喜称重如泰山,深吸了一口气,心下一横,挥手一挑。
青阳面露无边痛苦,伸掌向那影子抓去,却抓了个空,随即,心头蓦地一荡,神海煮沸,统统的光影褪去。
“娇客,娇客……”支客人一叠连声的提示青阳,在蜀地,唤新郎为娇客。
伴跟着吉婆大声的呼喊,青阳爬上了明白马,一马抢先朝西院行去,待出院中,早有人备得大红公鸡一只,引刀将鸡脖子一勒,提着扑腾不已的公鸡,绕着李锦苏转了一圈。
虽说婚事来得仓促,事事从简,但完整的一套结婚礼节走下来,天气已暗,大红灯笼高高挂,来宾们仍在天井里推杯换酒,李盛怀却推让身子不适,入后院休歇,而青阳与李锦苏则入了洞房。
青阳早已看清是李碧云,也不与她计算,将身一错刚好避过,因他站在门口,身后就是扭转楼梯与楼间抚拦,李碧云一招落空,收势已然来不及。
围观人群难堪不已。
“呜嗷……”
“轰!”
一剑飞来,迅若雷电。
素手纤腕,红白惊心。
青阳恍然觉悟,花轿就在面前,怀里还抱着新娘子呢,侧头一看,李锦苏右手攀着他的胸口,纤纤玉指轻颤,渐有暗香袭来,触觉软若无骨,不由心头一荡,也不敢再回味,从速大步疾迈,将李锦苏放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