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也晓得他们过来的目标,他在安家回旋了数日,还让两位舅母帮着劝安氏,就是为了把人带归去,这会便在尾后坐下,同他们道:“我方才过来时,见外祖那边还在练书法。”
入了拱门,又过了廊桥,待过了一片绿意葱葱后,便到了前厅,安大老爷刚带着人出来,便有丫头们奉了茶上来,又鱼贯退下。
“月氏!”安氏蓦地皱起了眉头。
她儿本就爱那月氏的色彩,平常惯是被她拿捏,若他不在宁府里替他把把关,还不晓得那月氏是不是要翻天呢?
宁家这两日出的事儿她们都瞒着还未跟安氏说,如果说了,依着安氏的脾气,恐怕更是不会归去的了。
安老爷子醉心于书法一道不假,只是醉心到姻亲人家来了还在醉心,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把年纪还得丢这么大个脸,如果再来两回,他都无言去面见列祖列宗!
宁阁老怒斥着。
总不能白白被一个妾室欺负到头顶还装模作样的装漂亮吧?
实在这也是公开里同他们通报了动静,说安家老爷子对宁家,切当的说是对宁大老爷另有气呢。
甚么宁大爷,宁家的,安氏这会压根不在乎,心有戚戚的点着头:“两位嫂嫂说得对,是这个理儿。”
后院里,安家两位舅母正在清荷园里劝着安氏,安大舅母王氏语重心长的拉着安氏的手拍了拍,道:“婉清,你也别再犟下去了,你瞧,现在宁阁老亲身带着妹夫上门,可见内心也是晓得自家有错的,现在上了门,只要妹夫改了,你便回府同他好好过日子吧,莫忘了你另有衡儿呢,总不能让他日日守在这里吧?”
厅中顿时沉默了下来。
宁大老爷蹙眉,满脸的不情不肯:“爹。”
宁阁老道。
把宁阁老给气得几乎仰倒!
宁大爷脸颊动了动,在宁阁老的表示下只忐忑的说道:“我,爹还是先拜见拜见岳父大人吧。”
月桥被罚关屋里半月,抄三本佛经,且不得假手于人,实在若非她也算得上是个受害者,早在把宁家面儿给踩地上时便要被狠狠奖惩的,现在也不过是得了个经验,对其他几位被罚的夫人来讲,对这月氏的奖惩当真是太太轻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爹的这点子爱好我们谁不清楚,让他写了来便是。”
“克日那外头鼓吹得如何了, 但是很热烈?”酸软的手好了些, 月桥便在案后坐下, 刚挑了菜,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问道。
都到这时候了,还顾着那放不下的颜面,他如何生了个这般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