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一朝砚遇 > 6.第六章 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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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使君这么做,实际也相称于在诸王里择其一站队,这恐怕不是使君的志愿。”

“我猜想,使君怕是不会让娘子嫁过江的……”阿桃谨慎翼翼考虑着,又偷看沈砚见她鼓励地点点头,胆量又大了些,“为甚么呢?因为娘子曾说过,使君偶然掺合这些祸乱,虽则前头有四娘子嫁去太原范家,但娘子的身份又分歧。”

“此次诸侯大乱并非早些年那样小打小闹,怕是必然要叫天下改名换姓才会罢休,这点连我都能看出来,我爹怎会不知?只我们太守脾气如此,感觉郓州避祸百年,存了幸运之心,想着只要不掺合,比及灰尘落定再拜新帝便是。”沈砚顿了顿,还是决定不说那么多,“总之他是有为郓州筹算。若将我嫁于莱州或蓬阳,不过是加强了几州联络,和昔日的进退联盟一样功效,并无甚么增益和变数。以是我爹要找一个退路,一个能在乱局里存活到分出胜负那一刻的倚靠。”

沈砚点头。

吴娘几个就看着沈瑄眼里要冒出星星,乐颠颠地缀在沈砚身后。

只是沈砚也睡不着了。哎,川蜀派人来乌镇,这也不是甚么难以密查的讯息,故意人稍一揣摩就明白了郓州的筹算。他爹找的退路,恰好变成了动乱的火线。

寒夜漫漫,两人这般一个拥被一个披衣,倒生出了一丝夜谈的氛围。沈砚怕她着凉,也不卖关子了,“你猜的没错,但任何猜想都要有究竟按照,你依着我来猜便不铛铛,若我也错了呢?这回我且奉告你为何我爹不考虑江南附近世家,下回就要你自个儿去想了。”

沈砚在李氏屋里吃过早餐,归去就要叫上吴娘几个,去督办欢迎崔岑的任务。

她像模像样叹了口气,蹙眉道:“母亲叫我不要多想,可梦里也实在骇人……母亲,那女子也才二十摆布罢?就同三姐那般大,三姐嫁去荆南刘将军府上,还即将生儿育女,那细作却同龄分歧命。真想不通,年纪悄悄的,她怎肯冒这么大风险潜入敌阵?”

沈砚没有推拒,这都是小事。她起大早过来李氏屋里,是为了别的事。

荆南,细作,敌阵。说者偶然,听者故意,李氏正在梳发的行动顿了一顿。益阳,恰是荆南辖下的一处关隘,刘开这个亲家为甚么要派细作暗藏在太守府里?

三月下旬郓州除了要在春分前祭奠社日,另有好几场花宴。数不清的春鹃、碧桃、海棠成片盛放,李氏不但要在太守府里主持两场茶话会,还要在碧游台共举花事,与民同乐。偏这时儿媳有身,燕地的崔侯又上门索债,李氏再无能也不免忙得坏了表情。

李氏见她神情不似惊骇才放下心来,“是啊,这些探子无孔不入,真叫人头疼。蕤蕤不要想了,过来,娘给你梳个头罢。”

阿桃没有全信。她想,太守那些年一个接一个的庶出后代,应是叫夫人膈应了,所今厥后生下女儿,夫人反嫌那玉便宜。再说“砚”字,石见石见,老话说“水落而石出”,求真求知,不叫眼睛受蒙蔽,也正应了现在七娘这般心通达透。

沈砚本想说没甚么事,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嗯,你如有空就来帮我罢。”

李氏说的轻巧,“你盯着府里洒扫一遍,再叫乐府班子排几个剧目备用。哦对了,还要去库房里翻一套新瓷器给崔侯用,北地花式重浓彩富丽,你看着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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