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翻江倒海俄然倍觉荒诞憋屈的老妪神采庞大瞪着秦楼,又是吐出好几口血,体内伤痛似减轻了些,面上却愈发惨无人色,神情暗澹可谓苦楚,竟俄然歇斯底里笑了,笑声如夜枭,刺耳刺耳,眼中却变态的没有多少痛恨,只是神采奇特看着面前这俊美如妖传说曾一手令桑渊都城雒阳化作灰烬的少年,艰巨苦笑点头道:“不冤,不冤,只怪老妇眼瞎,不识紫虎红袍,这很多年算是白活。你要的人在十七辆马车。可否念在老妇将死,承诺老妇一个要求?莫要再让她刻苦流浪,哪怕只是做一个平常百姓。”
秦楼眉头微皱,转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第十七辆马车,神采顿时现出几分奇特。
老妪神采剧变,不由瞥了眼不远处意兴阑珊一对血红眸子却还是邪气凛然的紫韵邪虎,面色顿时愈发惨白,眼中竟是现出不尽惊骇,瞪着少年惊诧道:“本来……你……你竟……”
这便不幸了沁园春阁十七个马夫,一时候也不好弄断拴马索策马疾走,屁滚尿流滚上马车,只恨爹娘当初没多生几条飞毛腿啊。
一袭大红锦袍如血浸的少年俄然叹了口气,很有些无法道:“不错,我就是秦楼。不过,桑渊雒阳那一把火真是个不测。哎,都是幼年浮滑惹的祸啊。好了,懒得跟你废话,哪辆马车?”
自来便被师公“听任自流”,只以羚羊挂角随心所欲八字真言指导的少年一声冷哼,也不客气,嘿嘿一笑,在老妪惊诧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踏前一步,六合竟似为之一颤,修罗一斩突然落下,势若排山倒海,雪浪一层又一层,直接将腾踊而起还未落地的老妪一刀劈飞,连受重创,破麻布普通倒飞而回,人在空中就是鲜血不要钱的往外喷呐,间杂着脏腑碎块,落地时已然重伤病笃,奄奄一息,竟还一时不死瞪着少年咬牙挤出一句不成思议的“浩然正气?”
秦楼却眨了眨眼,看着面庞更加丑恶却实在不能算丑恶的老妪,无动于衷,神采玩味笑道:“丫环?一倾国就让月照国灭的杨洛神?你倒真是看得起我。你又安知我不是与雀候那老色鬼一样的心机?如何说我也正当年少不是?嘿嘿,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我都猎奇如何个合度法。你想多了,跟你不熟。你说我如果玩的厌了,用她去跟雀候那老色鬼调换月照四州二十六城,他换是不换?你晓得,我大哥正在龙池跟他们分赃,一国三家分,狼多肉少啊。”
却见油尽灯枯的老妪面上涌起一阵潮红,双目放光,明显已是回光返照的垂死之际,瞪着秦楼强提一口气道:“你既身怀浩然正气,总不可否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吧。老妇自问杀人无算,也算堪破存亡,却也绝非生来铁石心肠之人。她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罢了。老妇平生从不求人,算我求你,让她跟着你,哪怕只是做一个丫环。不管如何,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也就在一众镖客眼神板滞精力恍忽,连害怕都生的心惊胆颤的间隙,但听红袍少年淡淡道:“不想死的,都滚!女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