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大师越加赏识,和霭的一点头道,“还请苏少侠回山报予北辰真人,朝暮阁野心极大,长远看必酿祸害,正阳宫也当有所防备。”
化城寺连心经的真伪都无从得辨,已蒙飞来横祸,所谓的宝藏的确是灾乱之源,苏璇毫无兴趣,立时道,“赌斗是权宜之约,心经这等重物,正该由少林藏经阁周到保护,以绝歹人之念,家师必也以为如此安排最为安妥。”
就在这一刹,台上的少年长剑斜挽,居高临下的俯瞰,端倪端凝,举剑遥指长使,一字字锋芒迸现,“如若不敷,请长使下台一战!”
持续的沉默如漫延的冰,凝冻了人们的镇静,危急仍未逝去,一张张和尚的面孔染上了凝重。
案上禅香袅袅,枯禅大师低念了一声佛号。
长使淡金色的面庞毫无神采,没人能看出他在想甚么。
静了好一阵,长使面肌一搐,“大师所言不错,幼年而不知惧,其勇可叹。”
澄心大师接着说下去,“此人逝后,和尚察看经籍未见有异,因而将心经供奉塔上,以遂逝者之愿。如此多年,玄月不知从那边得了动静,强行突入掠取,渡法大师为此受伤非轻。过后渡厄方丈深觉不安,本拟一烧了之,又怕化城寺今后永无宁日,修书予少林乞助,我此来恰是为接引经籍。谁料朝暮阁横生枝节,生了劫夺之心,强邀赌局,商定何者得胜,心经就交予何人。”
苏璇也不埋没,一一据实相告。
苏璇当然没有三头六臂。
朝暮阁的人回过神来,顿时群情激愤,纷繁刀剑相指,破口痛骂。
澄心大师对北辰真人非常信重,既蒙其弟子得救,本拟遵循赌约,将经籍交由正阳宫也无妨。不想少年人开阔光亮,毫无贪念,澄心大师大感欣喜,与枯禅大师对望一眼才又说下去,“得蒙少侠援手,实乃佛门之幸,本派高低感念不尽,将来苏少侠有甚么需求互助之处,都可修书少林。”
渡厄大师喜动色彩,澄心大师安静以对,也未几言,“阿弥陀佛,长使果是信人。”
温白羽目瞪口呆,她从未发觉一起相伴的少年竟如此不凡,一剑在手英姿英发,看得民气驰神移。
目睹氛围狠恶,混战一触即发,澄心大师俄然长笑,灌输了真力的笑声雄浑如钟,震得人手脚发麻,叫骂消逝了,凶徒无不色变,生出了摆荡。
台下沉寂了一顷刻,齐齐爆起了喝采,数千僧众无不欢赞,就连澄心大师的脸庞也绽出了一丝笑意,“正阳飞觞指,公然名不虚传。”
雪亮的剑锋如少年人锐不成挡的气势,在阳光下耀陌生寒。
他听完两边言语,晓得了大抵,挽剑对澄心大师与长使一揖。“长辈受温宫主之托,护送温蜜斯来此,请恕我等冒昧突入。插手别派之事原是不当,但是朝暮阁以众欺寡,确切不公,袖手事外有愧师门□□,还望长使包涵。”
别派的秘辛知之无益,苏璇本不欲多问,既然澄心如此言语,天然要静待而听。
澄心大师寂然半晌,道起另一件事,“苏少侠想必不解,何故朝暮阁处心积虑,定要篡夺心经。”
澄心大师拔着念珠,望着禅房外树影婆娑,“数十年前,化城寺的一名高僧偶尔救了一名重伤的施主,悉心顾问月余,那人终是不治。临去前他将一本无量心经托赠,说此书为前朝皇室所制,兵戈纷起之时被宫人携出,内里别有奥妙,依示可寻获前朝所藏的大量金银珠宝。但是此书不祥,几度展转,所持之人尽遭非命,他也为此造下了很多杀孽,盼望化城寺能将经籍供于佛塔之上,日日焚香,赎其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