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大师职位极高,苏璇作为后辈那里敢应,“长辈所行乃分内之事,不敢当大师之谢。”
玄月大惊,遁藏之际身法一乱,肩上刹时被长剑所伤,绽出了一道血花。
台下沉寂了一顷刻,齐齐爆起了喝采,数千僧众无不欢赞,就连澄心大师的脸庞也绽出了一丝笑意,“正阳飞觞指,公然名不虚传。”
人群的轰嚷垂垂停歇下来,统统人都看向朝暮阁的长使。
澄心大师拔着念珠,望着禅房外树影婆娑,“数十年前,化城寺的一名高僧偶尔救了一名重伤的施主,悉心顾问月余,那人终是不治。临去前他将一本无量心经托赠,说此书为前朝皇室所制,兵戈纷起之时被宫人携出,内里别有奥妙,依示可寻获前朝所藏的大量金银珠宝。但是此书不祥,几度展转,所持之人尽遭非命,他也为此造下了很多杀孽,盼望化城寺能将经籍供于佛塔之上,日日焚香,赎其罪业。”
静了好一阵,长使面肌一搐,“大师所言不错,幼年而不知惧,其勇可叹。”
一个是赫赫驰名的凶僧,一个是籍籍知名的少年。一时候铁杖腾空,剑化白虹,剑啸与杖响交叉,斗得难分难明。澄心大师目露讶色,他晓得正阳宫的身法剑法均以轻灵见长,少年发挥起来倒是内蕴风雷,起落之间好像沧浪涤日,银河倒卷,端的是气势不凡。
澄心大师对北辰真人非常信重,既蒙其弟子得救,本拟遵循赌约,将经籍交由正阳宫也无妨。不想少年人开阔光亮,毫无贪念,澄心大师大感欣喜,与枯禅大师对望一眼才又说下去,“得蒙少侠援手,实乃佛门之幸,本派高低感念不尽,将来苏少侠有甚么需求互助之处,都可修书少林。”
就在这一刹,台上的少年长剑斜挽,居高临下的俯瞰,端倪端凝,举剑遥指长使,一字字锋芒迸现,“如若不敷,请长使下台一战!”
化城寺连心经的真伪都无从得辨,已蒙飞来横祸,所谓的宝藏的确是灾乱之源,苏璇毫无兴趣,立时道,“赌斗是权宜之约,心经这等重物,正该由少林藏经阁周到保护,以绝歹人之念,家师必也以为如此安排最为安妥。”
听完长空老祖死去的细节,枯禅大师嗟叹,“苏少侠所言不错,凶魔行恶无数,最后受雷亟而亡,可谓天道不爽。”
这一动静实在震骇,连枯禅大师都禁不住念了一声佛号。
澄心大师解释道,“这本是佛门之秘,不成宣之于外。苏少侠临危解厄,又是北辰真人之徒,足堪信重,道之无妨,将来回山也可对真人一禀。”
但是苏璇在古阵听惯了落雷森森,只当等闲,还是神凝气定。他清楚朝暮阁的人固然被扫落台外,人数仍然稳占上风,一旦长使忏悔,化城寺还是难逃一劫,这一战相称首要,必得有所震慑,长剑毫不退避的展击而上。
渡厄大师喜动色彩,澄心大师安静以对,也未几言,“阿弥陀佛,长使果是信人。”
别派的秘辛知之无益,苏璇本不欲多问,既然澄心如此言语,天然要静待而听。
半柱香后,澄心大师的笑声歇下来,淡淡开口。“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现在也,长使觉得然否。”
杖铃外缘极薄,蓝汪汪的明显淬了剧毒,两人辈分有别,春秋殊异,玄月竟然暗出阴招,可谓无耻,温白羽禁不住惊呼,眼看苏璇要血溅台上,俄然他左腕一拧,指尖隔空连弹,三十六杖铃如多情少女的眼波,盈盈一转又飞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