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焕的视野停在她雪玉般的脸庞,笑道,“实在国师不过是虚头,借参议之名探查中原武力真假才是真,既是为此,哪怕临时敕封也要弄一个出来,挫一挫边蛮之国的盛气。”
阮凤轩脱口而出,“本来湖心岛就是彻夜斗技之地?”
酒案边坐着一名斑斓的少女,轻眉凝黛,秋水为神,墨发挽着随云髻,微微暴露迷惑,窗前一片澄净的山光水色,除了一方湖心岛外不复其他,戏从何来?
阮凤轩毫无所觉,体贴的诘问,“圣上指了何人应战?”
楼下人群密匝,杂音喧耳,且隔了一段间隔,阮凤轩猜对方底子听不见,不料青年竟然昂首望过来,似对身边的官吏说了两句,俄然身形一起,步步如踏虚空,在万众哗然的惊叫声中来到了薄景焕面前。
阮凤轩目瞪口呆,几乎觉得生了幻觉。
见老友气定神闲,阮凤轩猜疑起来,“景焕兄这般信重,莫非你见过他?”
薄景焕顿了一顿,端倪蓦地阴鸷,“圣上御驾亲临,金陵百姓倾出,此战关乎边疆将来数十年之局,只许胜,毫不准败!”
湖畔的摊贩吃紧覆上雨布,行人仓促走避,妇人忙着唤疯玩的孩子回家。不消半晌起了急风,白亮亮的雨珠砸下来,如千针万线连缀不竭,雨落在屋脊上、船蓬间,柳叶长枝上,碎珠般迸跳四溅,统统都被笼进了茫茫水帘。
薄景焕约略重叙了一遍,此中非常惊心动魄,因是他切身遭受,阮凤轩听得格外专注,末端既羡又叹,“景焕兄见地博识,交友无数,真是令人羡煞。”
薄景焕见兄妹二人听得出神,俱停了进食,少不得劝饮,而后道,“圣上的谕旨当然不会错,就是时限给得太紧,正阳宫的人昨夜才到,还是兼程从永州赶过来的。”
少女见兄长茫然,笑谑道,“本来哥哥当时只顾着马球场上的热烈,其他话语半分没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