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迈一掌控住苏璇的手,热泪双垂,几不成声。“洪某三生有幸,求之不得,愧谢!”
堂内浩繁酒客目送美人的身影,无不怜恤万分。
司空尧也是小我物,出来时另有些难堪,纵下楼来已神情如常,半句不提方才的场面,“苏大侠既来,本欲设席相迎,忘了中间出于道门,不好女色,不如换个处所如何。”
几人均感绝望,如果苏璇不脱手,另有谁敢应战朝暮阁的妙手,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凶徒对劲。
洪家五弟接道,“要我说轻离剑这等神兵就该配当世豪杰,苏大侠正缺一把宝剑。”
这话有撺掇之意,也是几人的心声,毕竟谁都看得出苏璇所携是一把浅显的门派长剑,全然与赫赫申明不符。
送走几位过来敬酒的武林人,苏璇合上雅厢的门,回身致了一句歉。
苏璇不甚在乎,平和的解释道,“无妨,这是本门常例,门人参与试剑大会重在历练,不为争锋,哪一方权势停止都是一样。”
苏璇瞥见了亦是讶然,“柳师兄、童师兄,门中此次遣你们来此?”
苏璇眉梢一扬,“非论剑我自会顺从,可飞鹰堡的人已经救了,此时撤手反而有损门派名誉,莫非师兄愿见武林遍传正阳宫害怕朝暮阁?”
来客也不睬他,一眼扫过厢内的几人,定在了苏璇身上,神采拉下来,显得非常不快。
洪五猜是前来敬酒的江湖客,翻开雅厢的门扉,却见两名腰悬长剑的道衣青年,不由一愣。
苏璇并不感觉此事有何夸耀,正色道,“当日确是我忽视,没想到司空尧无所不消其极,平白连累了无辜。”
苏璇少年时对试剑大会无穷神驰,现在会过无数妙手,眼界已开,早不再有执念,“门中也收到了试剑大会的邀帖,已经派了人前来,下台的一定是我。”
几人纵是明白,但因受凌辱太狠,格外盼着有能人出头对抗,绝望之下不免意气低沉,座中转为了沉寂。
苏璇听了一笑而过,正阳宫讲究剑术在技不在器,练到他现在的境地,剑气之威远胜利刃,远不必再倚仗兵器。
童浩也是东垣真人的弟子,比柳哲年青爱笑,对苏璇向来和睦,答道,“半个时候前才入城,到处都在说你救人之事,柳师兄就与我寻了过来。”
还是洪迈换了话题,“就算苏大侠不下台,武林也知谁是真正的第一人,不知多少人想与苏大侠为友,连天香楼的白竺也被英姿所动,几度遣人来请,足见风采。”
苏璇曾传闻神匠被朝暮阁所掳,现在证明,不由生出了惜悯。
青年不睬其他,对白竺揖了一礼,“抱愧连累各位女人,是苏某之过,还请回房安息。”
即使洪迈钢硬如铁,也禁不住胸口酸胀,几乎落下泪来。他起家纳头便拜,声音哽哑,“多谢苏大侠援手,洪某无知,有眼无珠,实在是――”
正说话间,门外又传来了叩响。
洪迈沉声喝斥弟弟。“老五如何说话,苏大侠如果惧他们,你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
青年毫不承情,淡淡道,“你费经心机让我分开,不过是要杀人,不必假做客气,本日我就守在此处,有本领你固然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