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琅琊百姓而言,皆在存眷郡主;而江湖道上,获益最大的倒是长沂山庄。
她垂着头,纤白的细颈荏弱不幸,一滴清泪坠入了香尘,“我来寻你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晓得这份情意。你顾虑我的名节,不肯来见,我也明白。”
旁桌一人想是外埠的,猎奇的插嘴,“不是说郡主是个痴傻的?”
最后三声琴响,楼中的妇人婢仆摔了一地,痛叫此起彼伏,楼内混乱不堪。
长沂弟子在霍明芝的统领下反击,转守为攻,血洗朝暮阁的琅琊堂口。多少门派在朝暮阁的排挤下支离粉碎,长沂山庄却扬眉吐气,以弱胜强,一扫堆集多时的压力与恨怒。
待两人终究分开,苏璇的气味少有的混乱,眼眸炙热又和顺,看着她酡红的娇颜,几近想再度吻下去。“傻奴奴,做甚么女冠,我又不是羽士。”
她望着他,眼睛垂垂红了,又死力忍住,经历的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欲言又道不出来,化作了一个泪盈纤睫的笑。
阮静妍仿佛又坠入了一场梦。
动静传开,很多人慕名来访,均被太皇观的羽士婉拒于外。但是在一日下午,一辆精雅的马车停在道观后门,帘幔掀处,一名容颜清绝的美人柔声低求,连心肠最硬的羽士也不忍回绝,例外迎入了来客。
苏璇的手非常暖和,天涯之距,呼吸都仿佛拂在她耳边,清宁的眼眸望着她,唇边扬起一抹笑,一声轻语传入她耳中,“奴奴,做得好。”
柯太傅亦有同感,捋须笑道,“也算因祸得福,郡主隽誉更甚,想必彻夜以后求亲者多如过江之鲫,琅琊王府不久就要再添丧事了。”
缺耳男人嚷道,“朝暮阁称霸江湖,无人敢惹,成果苏璇在试剑台上一句话,几大派共同脱手,朝暮阁顿时成了过街老鼠,苏璇现在锋头无双,还当不了正阳宫掌教?
高个男人嗐了一声,“掌教之位一定是他的,苏璇另有个师兄,再说当羽士一辈子不近女色,怎比得上霍家真金白银美娇娘的欢愉。”
高个男人自有观点,“那是朝暮阁获咎太多,几大派都看不下去,苏璇固然短长,毕竟年青,一定挡得住美人计,这不就为霍大蜜斯驰驱了一场?”
沈国公的屁股跌青了一块,又不好明着揉,疼得呲嘴吸气,看得天子更加大乐。
待保护将两人扶起,天子忍着笑嘉言安抚。“两位爱卿吃惊了,可曾跌伤?”
苏璇没甚么能说,也甚么都不想再说,一把拥住她,吻上了她多情多泪的脸。
苏璇血气上涌,那里还听得下去。“奴奴!”
在旁人发觉之前他已放手退开,从窗口跃下楼。
秃顶男人鄙陋一笑,“美人又不但霍家有,苏璇巴巴赶去琅琊王府是为甚么,郡主的香闺有几个男人能进?那但是追魂琴都心动的绝色。”
静了一会,她轻吸了一下鼻子,敛住了情感,“我已经快二十了。”
天子观了一场好戏,表情恰是舒惬,“这些自有琅琊王查办,朕微服出游,不宜插手太多。苏璇不错,合当犒赏一番,可惜机会不对,还是留待将来恩赏正阳宫吧。这场斗琴委实出色,也算不枉此行。”
这一言非同小可,苏璇怔了半晌才说得出话,“你当女冠做甚么?”
不过这些血腥的争斗远不如美人如玉,纤手弄弦来得惹人,加上追魂琴亲口相赞,琅琊郡主已成了青女素娥般的人物,不知引很多少武林人神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