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易中天中华史：安史之乱 > 第11章 渔阳鼙鼓
这并不奇特。我们晓得，安禄山的本名轧荦山在粟特语中就是光亮，也是琐罗亚斯德教崇拜的光亮之神。把神赐的财产献给神之子，靠商贸将散居的粟特人凝集起来，都不是甚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乃至顺理成章。[95]
天子想到了哥舒翰。
呵呵，军功就如许建立，仇恨就如许制造，敌手就如许毁灭，力量就如许强大。安禄山一箭四雕。
天宝十四载（755）十一月的华清宫，跟往年并没有太多分歧。天子按例在十月份就来到骊山，跟贰敬爱的女人鸳鸯戏水。七十一岁的他对帝国的政务越来越没兴趣，反应也越来越痴钝，乃至于安禄山起兵的谍报传来时，他竟然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满不在乎地放在一边，然后笑呵呵地对杨玉环说：爱妃呀，又有人告你阿谁禄儿谋反了。[93]
是以，当这个经纪商出身的节度使，决定以此为本钱做一笔大买卖时，他很等闲地就组建起以通古斯系少数民族为主的多民族混编军队，号称二十万（实际十五万），以“剿除民贼杨国忠”为名在华北地区举起叛旗。
高仙芝便敌部下说：弟兄们，我把大师召来，本来是要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现在却只想讨句公道话。如果我真的贪污了诸位的粮饷，就喊有罪；没有，请喊声冤枉。
小人叫边令诚，是天子派到高仙芝身边监军的寺人。监军轨制古已有之，寺人监军倒是唐玄宗的发明。没人晓得他为甚么会出此昏招，成果却不难设想：不懂军事的边令诚颐指气使，身经百战的高仙芝则嗤之以鼻。阿谁以天子为背景的家伙向高仙芝索贿，当然也不成能获得呼应。[106]
成果，全军将士齐呼冤枉，吼声震地。[107]
已经很难判定天子当时的心机，只晓得封常清兵败以后三次派人陈述战况，玄宗都拒不访问；本身想亲赴长安面陈短长方略，走到渭南也被挡回。相反，一个小人的谗言玄宗倒是全听出来了，固然那家伙无德无能也不会兵戈。[105]
实际上，安禄山早就操纵“双料胡人”的身份，集结起本身的武装力量。核心当然是他的本族粟特。粟特跟当时的阿拉伯人一样，也是游牧商贸民族，只不过信奉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他们耐久在大唐帝国各地经商，堆集起来的财产则源源不竭地流向柳城大本营，也流向安禄山的库房。
屡战屡败的封常清只好西奔陕郡，高仙芝也采取了他的建议退守潼关。这是精确的挑选。因为陕郡无险可守，潼关则并无重兵。如果叛军拿下或绕过陕郡直取潼关，帝国的东大门就会被他们翻开，都城长安就会危如累卵。
成果是甚么呢？是一起又一起的行刺案。那些对安禄山充满信赖的契丹和奚族部落酋长，毫无防备地被这家伙以宴客用饭为名诱杀，其部下则被安禄山收为养子。这些英勇而纯真的人被奉告，安禄山如许做，美满是奉朝廷之命不得已而为之，统统的账都应当向大唐清理。[98]
但是高仙芝在十仲春月朔方才分开长安，初五那天陈留就失守了。奔赴洛阳的封常清也发明，那些临时招募的兵勇底子挡不住久经疆场练习有素的叛军。浴血奋战的封常清五战五败，力不能支，东都洛阳终究沦亡。[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