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事不是皇后娘娘定夺么?太子殿下还需求操心?”
“还要退么?”印儿有些担忧,不由问道。
春桃也不知印儿要多少动静,总感觉这些也就够了,说了句“吃多了肚子不舒畅”,把印儿给她的一包豆子全给了那几个小内侍,又逛了一圈才回八凤殿。小内侍们得了豆子天然欢乐,蹲在原地吃光了才罢。
珠儿瞪大了眼睛,仓猝朝阳筠看畴昔,却看不见她有甚么神采。
次日阳筠又叫珠儿磨墨,只说要练字,写的却都是元稹的几首《离思》。
转眼到了四月,四月二十八是阳筠生辰,届时她将满十五,恰是及笈之年。皇后一早动手阳筠的及笈礼,在年前就备下了笈礼当日的三套衣裳,正宾、赞者等也都请了驰名誉的命妇。
东宫女眷便都不着陈迹地倒向卫氏,对阳筠虽不敢过分不敬,早上问安却常有来迟的,且每天都有几个头疼脑热,俄然就来不了的。
阳筠都仿佛没闻声一样,神采越来越黑,不管不顾了起来。
从六岁入宫给阳筱作伴,珠儿只在阳筠出嫁前见过她如许,清楚满腹苦衷,脸上却冷若冰霜。
“娘娘,方才您昼寝时,太子殿下又让人送那把琴来,奴婢不敢推让,只能先收了,现就在正殿桌上放着呢。”
珠儿问坠儿要不要再拿个匣子,坠儿摇了点头。
印儿抱了琴去崇文馆,表情当真是忐忑不安,幸亏武承肃只是怔了一下就又把琴收了。印儿返来复命,阳筠只点了点头,脸上甚么情感都看不出来。
阳筠昼寝醒来打扮好,印儿出去发言。
特别那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足足写了两页纸,直到手腕酸痛、再握不住笔才停。
跟着阳筠这么久,印儿头一次有些胡涂,也不知阳筠是因为前日太子俄然就走伤了颜面,还是因为又惦记魏国二公子周绎。抑或是想要接二王主来,使出的欲擒故纵呢?
但是武承肃回到东宫还是我行我素,旬日有五日会因为事件繁忙,直接宿在崇仁殿,剩下五天里,竟还是在宜秋宫呆的多。
“退归去。”阳筠说这话时面无神采。
小内侍看着蚕豆咽了咽口水,“嘿嘿”地笑了半天,才说太子殿下每日不但要措置东宫的事,朝廷多少事都要他参议。
珠儿俄然感觉,或许娘娘想要的,向来不是她和印儿期盼的那样。
冬假结束,武承肃每日又要上朝,下午还是在明德殿议事,晚膳前后都在崇文馆看书练字,入夜则宿在各宫,或在承恩殿里幸妾侍。
“不止”,一向没说话的一个小内侍道,“我还传闻姜内侍特地叮咛大伙儿,说没有传唤不要出来。凡有人来请,除非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别的一概不准通传呢!”
武承肃一日没有动静,印儿见阳筠这般模样,有些沉不住气了,悄悄让人探听武承肃白日都在那里、做些甚么。
别说在阳筠那边过夜,连用膳皆无,东西也不再送了,连个扇坠子都没有。
冬假后的头两个月里,卫良娣身子还没利索,不能奉养武承肃,可便宜了其他妾侍,几近被幸了个遍,而卫氏才好,武承肃就连续三晚都宿在宜秋宫,以后也隔三岔五就去呆一早晨。
“我当是哪来的动静呢!丁三说的话才不成信!”春桃说着撇了撇嘴,又抓了两颗蚕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