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点头,抛弃脑筋里乱七八糟的设法,心说,老叫花子现在归正已经死了,还管他有没有徒弟干吗?就算他有徒弟,他都六十岁了,他徒弟估计也早入土为安了。
我昂首看看外公,外公低眉垂目,仿佛还在思考着甚么。
这么一想,我又扑进外公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吴老道抓耳挠腮道:“这……这我一时还没想起来,不过这石像我瞅着特别眼熟?我铁定在哪儿见过,但是在哪儿呢……”
“外公的业早在八年前就满了,也就是说,外公在八年前就该回阳间了,可就在我做好回阳间的筹办之前,你爹抱着你找到了我。”
外公道:“我们过阴人身上有很多特性,除了天赋异禀,五弊三缺以外,我们从懂事开端,就晓得本身何时会死。”
外公道:“这是七星灯,用来续命的。”
“我想起来了!老程!这石像我小的时候跟徒弟去……”
临走时,外公看了一圈庙内褴褛不堪的安排,叹道:“实在提及来,这老叫花子也是个不幸之人,他讲因果,仇报恩还,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为了仇恨,整整蹉跎了平生。程缺,你说他如许值得吗?”
外公任我抱着哭了好久。
我只当是做了一个梦,翻个身又睡了畴昔,再醒来,已到五天之期的最后一天!
我撇着嘴看了一眼吴老道,顿时感觉如果外公此去不回,我跟着吴老道,今后的人生就太几把扯淡了!
我被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你在哪儿见过?这石像是哪家祖师爷?”
乡野小道,一起无话。
“可在我抱过你的那一刹时,衰弱的你竟然展开眼睛对着我笑了,阿谁笑容震惊了我心底的柔嫩,我就感觉啊,咱爷俩有缘分,我得救你,我要将你养大。”
外公跟吴老道早就起来了,二人面上尽显疲色,眉头舒展。
出来后,外公将破庙里的佛像重新挪回原处,挡住洞口,如此,阿谁地下室便成了老叫花子的宅兆。
我寸步不离的跟在外公身边,一肚子话想说,一肚子疑问想问,却又不晓得该从何提及,最后我故作云淡风轻问道:“外公,这灯盏是干甚么用的?”
“续命?给谁续命?”我迷惑。
“哎呀!老程!这~这石像我见过啊!”
王建中满脸遗憾走了,不知心中作何筹算。
半梦半醒之间,我恍忽闻声了吴老道与外公的对话,话音里,二人皆是惊诧。
屋子里袅袅升腾的菜香气扑鼻,外公一个劲儿往我碗中夹菜,我却没有涓滴食欲,我心中泛着模糊的不安,我不想去想,也不想说出来,更不敢去问外公,但我真的感受,这就是我跟外公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搂着外公泣不成声。
埋了!
我抬开端,弯月如镰,繁星万点,心下恍忽生出一种说不清道明的感受……
我不晓得在阳间没有了职位的外公,如何凭一己之力让鬼门关上,但我感觉那必定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走吧,回家。”外公拍了拍我的肩膀。
外公在木箱里翻滚了半天,最后打箱底拿出七个老旧的铜制灯盏,细细的擦拭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王建中来问临河桥完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