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终究明白了外公从不过阴的启事，也明白了昨晚鬼将军见到他时，为何会那么惊奇。
外公跟吴老道早就起来了，二人面上尽显疲色，眉头舒展。
“我想起来了！老程！这石像我小的时候跟徒弟去……”
我搂着外公泣不成声。
这一天，我们就跟商奉迎了一样，谁都不提临河，不提过阴之事。这一天，外公跟吴老道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鲜少喝酒的外公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瓶酒。
……
老叫花子固然十里八乡的要饭，却一向都住在村里这破庙中，如果他有徒弟，这五十年中总该有人见过吧，可我向来没有听谁提及过，影象里，他仿佛一向独来独往。
老叫花子仿佛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了我的影子，他被仇恨牵绊平生，我的心中一样深埋着仇恨的种子，他学道术为了报仇，现在我也走上了为报仇而学道的路，那么，多年以后，我会不会成为他，那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乡野小道，一起无话。
……
“外公，你别去阳间，呜呜……我们不管这破事了……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如何办，呜呜……”
外公却当了真，催促着他好好想一想。
我翻了个白眼，对吴老道这个老不靠谱的，我也是无语了。
外公在木箱里翻滚了半天，最后打箱底拿出七个老旧的铜制灯盏，细细的擦拭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王建中来问临河桥完工之事。
“返来以后，我让你爹将你留下，使你灵魂归体后，我便用这七星续命法，给本身续了十年的命。以后又用各种手腕掩蔽了我本身的气机，使阳间之人找不到我……”
吴老道抓耳挠腮道：“这……这我一时还没想起来，不过这石像我瞅着特别眼熟？我铁定在哪儿见过，但是在哪儿呢……”
“可在我抱过你的那一刹时，衰弱的你竟然展开眼睛对着我笑了，阿谁笑容震惊了我心底的柔嫩，我就感觉啊，咱爷俩有缘分，我得救你，我要将你养大。”
“不值得。”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外公任我抱着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