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吃死人饭的,当然得为死人多着想。”袁大爷不客气地承诺。
两道影子从一条巷子上气喘吁吁跑了返来,向村庄跑去。
......
“分开葬吧?”
师父顾不上这些蛮不讲理的村民,向外跑去。
袁木工点了根烟,指着师父,“我说老周你也算是茅山道的人,明天啥日子?听过那句话没,鬼母现世,万人横尸。”
袁木工拿出一个小木人儿,“这就是我的眼线。”
甚么人半夜在这儿挖坟?
师父感喟一声,向前走,走了几步停下来。
“你能用蛇灵探我真假,我咋不能用木筹监督你?”
“你为啥过来?咋晓得这村里的事儿?”师父诘问个不断。
“她不是还没现世吗?”
现在,妈妈的尸身却背对着四个丫头,面向棺材一侧。孩子们都还是本来的模样。
背对着师父正挖坟的人直起家子仿佛很累似的长叹一声,不耐烦道,“喊你娘喊。”
香兰捂住嘴,眼圈红了,三个男人都不吱声。不敢想这女人受过甚么样的催残连母性都丧失了。
“我们爷俩是找人路过就不能不管,再说,也不想看着你死。”
巷子能有一只脚背宽,这里跟本没人来,能认出就不错了。
“四妮子妈,好好上路吧。”师父大声叫道,“我给你烧引灵符和陈情表。”
她又顺次给四个小丫头换了新的童装。
“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容了孩子们吧。你固然讨厌她们,她们却只要你呀。”香兰上了柱香,念叨几声。
师父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凹地里,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比平时的棺材大很多,还飘着油漆味儿。
师父喃喃道,“这才八个娃,她还不是鬼母。法力没那么高。”
只听到前面的挖土的声响。
三个男人沉默着任由她骂。
穿好后,她将四妮妈放平,尸身本来狰狞的神采平和很多。
他跑出来一把抓起那男人的衣领,“你闺女呢。”
荒草从中,偶尔能看到一两张极新的纸钱。是抬四妮妈入土时洒上的一小把吧。
“我们快点,把她尸身和丫头们的尸身都挖出来,入葬上供,平点怨气,一会好收她。”
妈妈本来是抬头朝天躺着,四个孩子在她怀里。
“炮捻爸,你仨丫头都死啦!!”师父暴喝一声,一个身影低头从人群中钻回会堂,没人回应他。
勉强入了葬,打棺匠和师父一起向村庄里走。
一高一低两小我影拿着铲子在挖坑。
香兰擦擦眼泪,“我就没见过被打得这么惨的女人,她还带着身子呀。这男人是野兽吗?”
“这些事你咋晓得了,耳朵伸得也太长了吧。”
几人开了盖子,都吃惊地看着刚才摆好的尸身。
一声比鬼哭还刺耳的串哭叫从会堂传出来,“我的儿,我的儿啊,天杀的四妮妈,老子如何没直接打死你,你带走我儿子......
她将沾着血的衣服渐渐脱下来,用带来的纱布给尸身擦净了身子。
师父咂着嘴,“还是你们想的殷勤。”
香兰像抱着恋人似的揽着尸身的腰,解开陈旧的衣服,一边嘴里念叨着,“女人都爱标致,你活着顾不上打扮,妹子让你走得面子些。”
香兰摸着尸身上坑坑洼洼的新伤旧痕气呼呼地说,“这个死男人,老娘真想一钉子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