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媳妇头上戴了白花,上前一把扯下来。
“老……老二啊,这……咋……回事儿啊!”她已吓得有些结巴了。
骆四婆娘听到动静,从堂屋里赶出来。
但是骆四爷家随后就给那孩子在后山林子里找了个坑埋了,又在头七早晨请人来念佛渡。所谓的请人,也只不过是老婆子请了同村的几个婆娘来家里一起念段往生经,以骆家村办白事的风俗,那里能真正请和尚羽士来。
在屋子里的几个婆娘现在正缩成一团颤威威地出来。
小黑没有出声,两只猫眼一向盯着老槐树下。今晚的它显得格外的暴躁,我一向抱着它,却明显没法安抚它的情感。
二嫂子不敢抵挡,倒在地上,任他踢打,谩骂。很快,她的头狼藉,嘴角挂血,只是没有落泪,她的泪都留给了女儿。
我听隔壁根婶说骆四爷家的老迈出来捐献了,说是要给孩子找块地安葬,找人做场法事渡,往各家各户里筹钱。
骆二摆脱他娘的拉扯,又是一脚踹了畴昔,二嫂子顿时捂着胸口,嘴角的血流得更多了。
我再次见到二丫的时候,是在她头七的早晨。410
骆鸿煊不紧不慢地跟着,远远地看着。
骆二指着地上的媳妇,还欲再上前踢两脚。
村里人一方面害怕他家多年积威,另一方面不幸那孩子惨痛,也都多多极少地拿钱捐了。厥后老迈来到我院子时,我拿了一点钱给了。
我看到二嫂子阿谁模样,内心有股打动想冲上去,真想给骆二一巴掌。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又能管得了甚么呢?
“说你了还敢顶撞!”
不远处,骆四爷家传出“咚咚”敲木鱼的声音,伴着几名老妇人,如有似无的念佛声。各家各户都关紧了门窗,不再理睬他们家的动静。他们家如此折腾,与其说是内心不安还不如说做出来给村里人瞧的。只是人们再也没了看戏的表情,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
此时,骆二摇摇摆晃地拿着酒坛子出来,见院子里正烧着火盆呢,上前一脚踢翻了。
“二丫,阿娘将你最喜好的娃娃烧给你,今后,小弟再也不会跟你抢娃娃了。”
大师面面相觑,“呵呵,持续念,持续念。”骆四婆娘重新坐好,强打了精力,催促着大伙儿持续念。
骆四爷家院子里,现在正灯火透明。院子中心,二嫂子正在一个火盆里烧衣服,那都是二丫平常穿的,也没几件,都是大丫小了、旧了,留给她的。
终究,“喵呜”,小黑一声厉叫,从我的怀里窜出。
“哭,哭,哭啥子哭!你个贼婆娘,烧甚么东西,你还嫌家里不敷穷啊!”
俄然,院子里阴风乍起,门窗顿时“啪,啪”作响,屋里头的灯都灭了。阴风呼呼的声音,在这本来静得可骇的夜里特别清脆,天上乌云遮住了月光,剩下一片乌黑。这股邪门的风吹起火盆里的灰烬,在院子里扭转,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她上前,忙扶着儿子,往里走。
“阿娘,天如何俄然黑了?”
骆二这回也胆怯了,停下吵架的行动,躲到她娘的身后。
我一声惊呼,“小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老子还没死呢,你这贼婆娘,给谁带孝呢!”
此时的玉轮垂垂地被乌云粉饰,山风吼怒,夜枭哀啼,显出可骇非常的沉寂,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之感。夜雾迷离,山影模糊,山林像一只雌伏的野兽,随时都要扑将过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