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通过这些细线来节制纸人的活动。
因为操纵难度大还轻易伤人,钐刀近些年逐步被镰刀代替了。
“师父,白叔如何样了。”
我仓猝问道。
“老白倌儿缝尸的手腕你多少会些,断尸该如何措置,你就如何做。”
“嘶——”
燃烧的纸人骨架走到老白倌儿的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得支离破裂,成了一地冒着火星的灰烬。
紧接着,纸人竟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迈着生硬的法度,朝着堂屋走去。
“走!”
“别急着哭丧,还没死呢。”
纸人倒下的刹时,气味全无的老白倌儿俄然深吸一口气,展开了眼睛!
纸人被烧得支离破裂,衣服和外皮都烧光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骨架。
火还在烧。
“还撑得住吗?”
这副骨架做得实在是邃密,每一处枢纽,每一块骨头,都跟真人普通无二。
纸人生硬的转着脑袋,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师父抓着我胳膊,把我从里屋拽回了堂屋。
来者不善!
“走!”
我俄然明白过来,他底子撑不到我找师父过来,只是找个借口把我和霍无疾支开,不让我们卷入这场殛毙当中。
“你小子,这行动够谙练的。”
黑衣人森然嘲笑,手中钐刀一挥,面前的两个纸人拦腰而断完整报废,连带着一扇门都被劈成了两半。
看了师父的一番操纵,我越来越胡涂了。
纸条在火焰中蜷曲翻卷,飘散出袅袅青烟,渗入了纸人的身材当中。
钐刀不是甚么兵器,而是一种耕具,割草割麦子用的,外型跟西方死神手里的大镰刀很像。
霍无疾点头。
我抛弃铜锏,几步冲进屋里,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劈面而来!
我喉中哽咽,眼眶发烫,强忍着没掉下眼泪来。
纸人也机器的摆动四肢,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甚么人对他下的手?”
我拉了霍无疾一把,回身从后门分开。
“小蜡烛,你们两个抓紧从后门分开,去找你师父来,行动要快,我最多撑半个钟头!”
每个铁环连接十几根细线,都对应了一个纸人。
师父抓起油灯,翻开帘子,抬脚走进了里屋。
一进院门,我急声大喊。
“白叔……”
老白倌儿双手一抬,几十个挂在屋顶上的纸人全都落了下来,站在地上行动生硬的伸展四肢,转动脑袋,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我带上铜锏,和他一起又折返归去。
老白倌儿手腕一抖,两个铁环脱手掉落,手指疾弹,又有七八个纸人围了上去。
很快我发明,纸人不是冲我们来的,他是要去找老白倌儿。
有句老话“搂草打兔子”,搂草用的就是钐刀。
“起!”
“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下认识做了抵抗的筹办,手中捏了个天魁指模就要打出去。
铜锏我去老白倌儿家的时候本来带在身上,之前返来找霍无疾去给鲁湛奎守灵,嫌碍事又给放下了。
断尸顾名思义,就是断开的尸身。
师父把油灯伸进棺材里,扑灭了那张纸条。
这不是甚么希奇事儿,很多白叟的家里都筹办了棺材,内里放着寿衣,给本身百年以后用的。
师父站在院里,正用一块纸人残片擦掉降魔剑上的血迹。
浑身火焰的纸人俄然在棺材里坐了起来!
师父翻开了棺材盖,棺材里的寿衣倒是穿在一个纸人的身上。
师父一步冲出堂屋,顺手抓起扔在躺椅上的降魔剑,一阵风似的消逝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