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莫公子尚未婚配了?”秦老夫人话中有掩不住的欣喜,活了大半辈子,本日才晓得甚么叫个天赐良缘。
当下自席间立起,拒道,“长辈乍来此地,能得秦老夫人青睐,自是感激不尽。只是春闱将至,一则长辈要赶时候,二则尚未出人头地,怎敢迎娶秦府令媛?还请老夫人谅解,待莫某考取功名后,定当出黄金百两、以八抬大轿,娶秦蜜斯为妻。”
“本来如此。”秦老夫人听得他这番话,心中大喜,本来无父无母,这般好半子,那里寻得?赶紧补问道,“那莫公子出这么远的门,家中妻儿可放心的下?”
慧姨将他安设在了一处客房,因着本日是阴雨天,下人们还将来得及烧水,要给俄然上门的客人擦身子,就只能现烧着了。
赶紧趁热打了铁的问,“那莫公子看老妇人我的女儿如何?可配得上与公子为妻?”
“娘,依雅儿看,莫公子是个忠诚之人,可贵他有如此大心志,等他几年又何妨?”秦老夫人恍惚的话语令秦雅产生了错觉,误觉得娘这是在为本身争夺幸运,镇静到不能自已的同时也搭了句话,若莫安戋戋几年就能三心二意,就算嫁了他又能如何?
“莫安,见过秦老夫人和秦蜜斯,路过叨扰,多有不便。”
“秦雅。”她微微侧身,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来,廊外还是是阴雨连缀,可表情,仿佛却有些分歧了。
秦雅在她故去爹的衣柜里倒腾了好久,勉勉强强翻捡出一两件素色衣袍,因着压在箱底久了,泛着皱皱巴巴的黄。
秦老夫人在漠北居了这些年,说话也感染了漠北人豪放的性子,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开口就直接问了人家。
“千万不成。”莫安虽是心仪秦雅的,但自他看来,大丈夫当顶天登时,若无一番奇迹成绩,怎好娶妻生子?何况,秦雅女人如此贤淑良德之女子,他如何忍心叫她受了委曲?
梨花木镂空的门扇被关上了,莫安摸上桌上的素衣,温润的不似在阴雨天拿出来的衣服,再往鼻尖一凑,淡淡的香气环绕,混着身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挡住了他眉宇间的心境。
秦家虽落在北漠,往上数上几代,却也是读过书、出过秀才的。只是一二百年前改朝换代,家中不免受了些连累,才搬至这北漠,与蛮夷为邻。秦家这一代子嗣薄弱,没有能守家创业的男丁,如果得个有前程的半子,倒也不错。
“这――”秦老夫人有些踌躇,自古负心汉太多,如果这莫安功成名就后,忘了漠北秦家是何,可如何是好?
这雨仿佛是停不下来了,晚餐前秦雅特地与母亲知会了一声,一贯严苛的母亲倒是没说甚么,只是叫她晚餐时别忘了叫客人一起上主桌。
莫安想了想,这位老夫人应当就是秦雅女人的母亲,而这位蜜斯,则该是她的姊妹了。
“那里的话,小生与女人无亲无端,过来叨扰才是不该。”正坐在桌前看书的公子见她出去,赶紧起家相迎。
秦雅将煮好的姜汤端至莫安落塌的客房,与他申明来意,二人有说有笑,穿太长廊,行至饭厅。
莫安见老夫人问他话,将一双长筷放下,答道,“长辈本是江南苏杭一带人氏,无法双亲早亡,想起北上有些亲戚,特来投奔。哪知这比年大旱,亲戚家里也不好过,正逢科举,便赐与了些川资,好叫长辈进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