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严厉的脸俄然绽放一片笑意,邀着他落座一同用饭。
秦雅在她故去爹的衣柜里倒腾了好久,勉勉强强翻捡出一两件素色衣袍,因着压在箱底久了,泛着皱皱巴巴的黄。
“敢问莫公子从那边来,又往那边去?”
梨花木门,同木饭桌,正座上是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一头银丝梳的整整齐齐,那碧绿的翡翠给牢固了,简练又不失风雅;在她左部下,坐着一名约摸十七八岁年纪的女人,飞仙髻,金头面,穿戴一身对襟藕粉色单袄,袖口各有一对花蝶,面貌与秦雅有几分类似。
赶紧趁热打了铁的问,“那莫公子看老妇人我的女儿如何?可配得上与公子为妻?”
梨花木镂空的门扇被关上了,莫安摸上桌上的素衣,温润的不似在阴雨天拿出来的衣服,再往鼻尖一凑,淡淡的香气环绕,混着身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挡住了他眉宇间的心境。
北漠尚武,男人皆是匹夫,秦老夫人如何甘心女儿嫁与五大三粗的男人,她瞧着这莫安倒是不错,斯斯文文,颇懂礼数,所为读书人,瞧着倒也不陈腐,浑身高低都有股风骨气,且先让她查问上一番,再做决定。
秦家虽落在北漠,往上数上几代,却也是读过书、出过秀才的。只是一二百年前改朝换代,家中不免受了些连累,才搬至这北漠,与蛮夷为邻。秦家这一代子嗣薄弱,没有能守家创业的男丁,如果得个有前程的半子,倒也不错。
慧姨将他安设在了一处客房,因着本日是阴雨天,下人们还将来得及烧水,要给俄然上门的客人擦身子,就只能现烧着了。
这雨仿佛是停不下来了,晚餐前秦雅特地与母亲知会了一声,一贯严苛的母亲倒是没说甚么,只是叫她晚餐时别忘了叫客人一起上主桌。
百年一遇的大雨,偏生生在本日下;漠北无数人家,这位年青人偏生生就停在本身门口躲雨;青年才俊,却尚未娶妻,可不就是天赐她老秦家的姻缘?
秦老夫人在漠北居了这些年,说话也感染了漠北人豪放的性子,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开口就直接问了人家。
莫放心中一惊,像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孩子,抬眼看了劈面落落风雅的女人,继而喜道,“秦蜜斯天然是好的。”
莫安被请至左手便落座,刚好挨着秦府的大蜜斯秦婉,她见他生的一副好边幅,又是个读书人,心下不由一阵欢乐,连头上的一对金步摇都跟着晃了晃。
温润的莫安脸上暴露一抹笑意,“老夫人但是谈笑了,长辈自幼家贫,父母又早亡,连本身的温饱都成题目,那里的女人能情愿嫁与长辈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