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與無助在他腦中炸開來,彷彿有什麼極力壓抑的東西就要破繭而出,這影象並不存在在他記憶当中,可卻營造出一種真實而鮮明的情緒,幾乎要扯破他的明智。
就在他一腳踏上車的時候,一隻手俄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登時雙腿癱軟,沒頭沒腦的慘叫著,「這位鬼兄弟,請你放過我,我不是成心要撞你的,是你俄然跑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很好呀!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宋嵐想了想搖搖頭,起码他在時清上車前都還好好的,「不過你上車前有隻惡鬼從車窗外閃過,他還用香灰灑鬼呢!」
「叫你滾聽不懂人話呀!」司機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僧侶一時沒站穩,踉蹌了幾步,斗笠落到地上,暴露底下俊朗的臉孔。
好不轻易忍到人都上車,司機沒好氣的將煙蒂往窗外一扔,沒等學生們坐穩,就將油門直催到底開始狂飄,粗笨的車身以超過九十的高速在彎曲的山道上奔馳,感覺比坐雲霄飛車還要刺激。
隨著風景不斷发展,與高山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彷彿伸手便能够碰觸到環繞在四周的雲海,但沒有人敢這麼做,因為小巴行駛的速率快得驚人,車子在每個過彎發狂甩尾,讓他們有幾乎要飛出去的錯覺,幾乎统统人都用满身的力氣紧紧握緊扶手,連想要尖叫都成了一種豪侈。
顏偉看著他,神采除了巧遇的喜悅外,還多了一絲猜疑和戒備,「你怎麼會這麼剛好出現在這裡?」依他的体味,自從老方丈身體越來越差後,時清身為九華山祗園寺的代理主持,就幾乎未曾下山過。
「是香灰害的吧!」顏偉倒是自嘲的笑了笑,「估計是被打散的灵魂,有一小部分趁我不重视時黏了上來。」
宋嵐下意識抓住顏偉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氣,讓人堵塞的威脅感壓得她難以呼吸,同時頸上的八卦鏡溫度高得嚇人,簡直能够在她身上燒出一個紅印。
「對了,水,我把水放哪去了?」宋嵐聽了時清的話,慌亂的翻找隨身行李袋,她記得剛才在機場買了一罐水,摸了老半天,才從最底下拿出一瓶被悶得有些溫熱的礦泉水。
俄然他面前一花,視線變得有些苍茫,他看見本身穿著遠古部落的服飾,在山路上慌亂的驰驱,而宋嵐穿著同樣的衣物走在火线,他不斷地呼喊她,可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只留給他一道决然的背影。
「不會是見鬼了吧!」司機摸著頭喃喃自語,冷不防想起很多同业在這裡遇過許多奇特的事件,不由縮了縮脖子,感覺仿佛俄然有股冷風拂過後腦。
蜿蜒的山道在面前繞成一圈又一圈的圓,青蔥的翠綠在火线鋪展開來,那是在擁擠的都会裡永遠無法體會到的景色,帶出一種原始樹林獨有的肅穆。
宋嵐的雙唇開闔,仿佛說了些什麼,可風聲卻讓她的音量變得微小,傳進他耳裡只剩下不甚清楚的單音,接著他便看到她攤開雙手往後倒下,像是自在落體般落入裂縫中,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卻只來得及抓住一小塊衣角。
「大抵是因為妳太不利了,以是連鬼都不願意靠近吧!」元氣恢復大半的或人不知死活的讽刺道。
「因為貧僧要去的处所,有大事将近發生了。」時清朝他們露入迷祕的神采,話末還輕輕眨了眨眼。
顏偉蓦地產生一股衝動,想要請司機掉轉車頭,遠離他們即將到達的地點,奇異的預感告訴他,一旦他們踏入侯村,現有的糊口就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