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支吾起来,她不肯对一个初见面的人下断言,只好道:“看着和皇后情分颇好。”
想不到的人何尝他一个,在几场争斗中丧毁出息性命的官员何止繁几,明兰低低感喟道:“那位邹夫人真是可惜了。”
明兰头一次听到另有这个黑幕,内心彭湃不已,顾廷烨又道:“好罢,如果沈兄实在想和英国公府攀亲――也是人之常情――那就把事情做标致些!如果顾忌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要纳姨妹为妾也成,但得拿住了分寸。前头早有嫡子嫡女,英国公府还是送了嫡女来做填房,已是非常诚意了,沈家还这般一再汲引小邹氏,唉……你且瞧着吧,迟早闹出变乱来。真惹急了英国公府,到时候皇上又能说甚么?怕是还会累及皇后。”
晚餐后顾廷烨还要去外书房寻公孙先生说事,归正已经睡了大半个下午,伉俪俩干脆破罐子破摔,叮咛丫环去备晚餐后,两人还是躺回榻上;男人揽着明兰的纤腰,半枕在她怀里,让明兰柔嫩矫捷的手指在太阳穴和头上按来按去。
吃过午餐后,明兰从速溜上床睡午觉,丹橘轻柔的替她揉着酸胀的小腿,混浑沌沌中明兰便睡了畴昔,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被重重的压着甚么,明兰睁眼一看,倒是顾廷烨。
“你……?蜀王势大,这会不会扳连八王呀?”明兰张口结舌,“厥后如何样?”
“你……以为沈大人不该纳小邹氏?”明兰目光猜疑,她感觉顾廷烨的态度里似有些迁怒成分,莫非他也遐想到了白氏了?
明兰想到他自小被奴婢环抱服侍着长大,彼时却孤身一人流落江湖,怕是憩息行事乃至一茶一饭都极不风俗的,也不知当中吃了多少苦才熬出头的,竟然也撑下来了;这么想着,明兰的目光中就不自发带着些顾恤和敬佩,顾廷烨看了,心中一动,低声道:“当时如何也料不到会有明天,我只想着赚多些银子,好歹混出些花样来,不要叫人看扁了……”
这一觉直睡到金乌西坠,他们俩才木木的从床上坐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伉俪俩俱是一脸饱睡迷蒙。顾廷烨披垂着稠密的长发,漂亮的面孔倒添了几分慵懒敬爱,明兰白玉般的小脸上另有红红的印子,神情呆呆的,肉肉的小拳头正不住的揉着眼睛。
他只着一身月白内衣,搂着明兰呼呼睡着;男人臂膀铁环普通,明兰没法从他身子底下爬出去,干脆闭上眼睛持续睡。
顾廷烨一脸无惧,笑道:“官有官道,匪有匪路,我自有体例。这类人自来是欺软怕硬的,我一把刀架在太医脖子上,恐吓他说,若他敢去处蜀王告状,我就一把火烧了他的宅邸田庄,还要宰他几个小妾儿孙来出气。他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躲的过本身,躲不过一大师子!我是路见不平的江湖豪杰,来无影去无踪,抓我不到的!”
“可惜归可惜,可沈兄此事做的不当。”顾廷烨利落道。
顾廷烨坐起家来,刻薄的肩膀靠在床头,低叹道:“沈兄重交谊是功德,但世上有些事是不成分身的;当断不竭,必受其乱。要么他就好好娶了张家女,要么他就去娶邹家女人,以邹夫人当年的厚德仁爱,皇上念着情分,也一定会硬逼着沈兄去娶张家女。完整可叫沈家小妹嫁入英国公府,然后叫段兄弟的闺女与郑家联婚,又何尝不成。沈兄就是太疲塌了,又想兼顾情义,又想前程顺利,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