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逆王连累颇广,好些世家大族都多少有些牵涉,此中不乏与顾家犯事类似的,属于半轻不重,凑趣以上,串连未满,从逆不至于;家门另有些权势人脉,一番驰驱疏浚中,就把顾家给扯出来了。叨教当代甚么罪最重?通敌卖国(叛国罪)和谋反(企图颠覆国度)。普通来讲当代阶层森严的社会,倘若你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权力中间,背景硬有底气,略微强抢个把民女,纵马踩踏民田,乃至贪污几下,这些都好说,最多不过是伸头一刀,抄家没眷那是到顶了(赶上皇亲国戚,这一项就免了)。
话说顾廷炳被判了流徙,但一样的三千里,向北和向西相差甚远,都城向北三千里就是口外,那边不但冰天雪地,情面荒旷,还时不时有羯奴扰乱进犯;别说想过好日子了,能全须全尾的回家就算祖坟冒青烟了。而向西三千却分歧了。自打武天子安定努尔干都司,晋中及汾原根基清除安宁,加上朝廷几十年运营,初见效果,开垦良田,屯兵戍边,便是再往西也有了很多村落和县城;除了文娱业差了些以外(青楼女性的从业职员均匀春秋为三十五周岁以上),其他俱可。除了极少数几个明旨宣判放逐地点的(不利的林冲同道),其他从轻发落的人犯还是有筹议的余地,也正因为如此,以是每年朝廷判流徙刑徒下来,刑部和有司衙门就会买卖大好,热烈的几乎叫人挤破门槛(好单位呀好单位)。顾廷煊是个刻薄的兄长,这些日子他提着银子四周驰驱,想方设法叫顾廷炳一起走的舒畅些,可卸桎梏,可坐车马,还可带两个家仆随行,且目标地是个较承平的西北小镇,不消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眼看疏浚的差未几了,谁知俄然出了岔子。
五老太爷气的浑身颤栗,软在太师椅中起不来,四老太爷拍着桌子立起:“老子要留就留,要走就走,甚么时候轮获得旁人来指手画脚!”他本就是个横人,干脆耍起恶棍,指着坐在背面那几个缩脖子的,破口痛骂道,“你们几个不要脸的,昔日跟狗皮膏药般贴着,靠捡老子的牙缝漏子度日,现在瞧着老子落了势,就来落井下石!奉告你们,老子就还不走了!他烨小子有本领就本身来撵人!”气势很雄浑,可惜,他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没一会儿,顾廷煊满头盗汗的从屋外走出去,在父亲耳边轻声言语了两句,四老太爷随即神采大变,咬牙顿足半响,寂然坐倒在椅中,不再抗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