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轻晒一声,嘴角透露讽刺的胡涂:“外祖母是明白人,何必说胡涂话。姨母不是急出慌乱才如此。而是一开端,她就预先打好了埋伏,一旦事发,叫我娘顶了罪恶。”
明兰晓得她要说甚么,心中愤恚难言。
他招谁惹谁了?冤死他了!这好事又不是他做的!
长柏转头看了看难掩焦心的盛紘,一脸心虚惭愧的王氏,另有王母舅佳耦,才回过身子,悠悠道:“这世上亲或不亲,也难说的很。老爷并非祖母亲生,我等兄妹更与老太太没有血缘干系,可这些年来,老太太为这个家穷经心血,一片慈爱纯然肺腑。而姨母呢,她和母亲同胞所出,这些年来,只见她拆盛家墙角,未见她半分体贴母亲。明知此事骇人听闻,还是还撺掇母亲给祖母下药,更有甚者,要拉我娘当替死鬼?这是亲骨肉会做出来的事么。”
王氏冲动之极,不顾面子的以袖抹泪,“都是娘不好,是娘错,是娘黑了心肝!我去认罪,我去伏法…”她对着上首的王老夫人嘲笑道,“从今今后,母亲就只一个女儿了!既不顾我死活…上公堂就上公堂,要杀要剐,我都领了!”
王老夫人额头冒汗:“你筹算如何措置?”
盛紘大大松了口气:不消丁忧了。
屋中静若落针可闻,王母舅面露羞惭之色,不住点头感喟,王舅母倒似很打动,不满的看了自家婆母一眼。
王老夫人不断念,哭道:“养不教母之过,我替她死还不成么。就饶了那胡涂东西罢!”
听本身亲生女儿出言调侃,王老夫人面前一黑,几欲晕倒,拍腿大哭:“莫非你们非要我死不成!叫我给你家老太太抵命罢!”
第198回
王老夫民气知长柏是本身孙辈中最敏慧聪慧的,这类事如何能瞒过他的眼睛?辩无可辩,只能闭上嘴。
刚才妻儿的一番话,他越听越气,神采一阵青,一阵红,黑气灌满额头。
“那就别闹开。”长柏冷冷看着她,“姨母此事,即使国法能容,家法也不能。要么奉告姨父,请康家祠堂措置,要么请外祖母给个交代。关起门来措置,谁也不晓得。”
王老夫人气的胸膛狠恶起伏,连声嘲笑道:“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孝孙!你娘犯了违逆大罪,我倒要看看,你这做儿子的又能独善其身么?”
长柏涓滴不为所动,淡淡道:“娘的确对老太太不恭,受些活罪,也是应当的。”
长柏扶着王氏坐下,转头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我家老太太如此存亡不知,是被恶人算计毒害,外祖母如有个闪失,那是被不孝的姨母气的。”
王老夫人神采乌青,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挖苦过,还是被本来最奉迎贡献的二半子。
长柏昂首俯视:“外祖母但愿我听您甚么话?”
他忽的一指王母舅,髯毛吹的老高,“这么多年来,大姨姐手上的性命怕不止三条两条,舅兄替她讳饰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我们一股脑儿摊出来,我倒要看看,几罪并罚,大姨姐还可否保下性命!”
王老夫人脸上发热,艰巨道:“好孩子,你不晓得。这事若闹开了,对你特别不好,你爹也是怕迟误了你……”
王氏冷哼一声:“娘为了保住姐姐,威胁把事情闹出去。连哥哥的官声,王家的面子,乃至两个侄女在夫家的日子,也全然不顾了!又何况戋戋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