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闹开。”长柏冷冷看着她,“姨母此事,即使国法能容,家法也不能。要么奉告姨父,请康家祠堂措置,要么请外祖母给个交代。关起门来措置,谁也不晓得。”
长柏转头看了看难掩焦心的盛紘,一脸心虚惭愧的王氏,另有王母舅佳耦,才回过身子,悠悠道:“这世上亲或不亲,也难说的很。老爷并非祖母亲生,我等兄妹更与老太太没有血缘干系,可这些年来,老太太为这个家穷经心血,一片慈爱纯然肺腑。而姨母呢,她和母亲同胞所出,这些年来,只见她拆盛家墙角,未见她半分体贴母亲。明知此事骇人听闻,还是还撺掇母亲给祖母下药,更有甚者,要拉我娘当替死鬼?这是亲骨肉会做出来的事么。”
这般唱和犹不敷,顾廷烨竟然还似模似样的扶妻坐下,明兰轻挨扶手而坐,一副娇弱踏实状。王老夫人转头尽力不看他们的作态,好轻易压下气恼,正要说话,长柏先开口了:“儿媳暗害婆母,属十大不赦,按法规,轻则斩首,重则凌迟。”
明兰低头拭去眼角的泪珠,嘴角弯起——长兄这辈子,从没受过感情威胁,近似于‘你如勇敢如何如何,我就去跳河撞墙’的妇女招数,对他全然木用的。
站在身边的顾廷烨:……
王老夫人额头冒汗:“你筹算如何措置?”
“我自问对康家连襟不薄,非论银钱还是官司,凡我所能,无不极力互助!”盛紘愤然慷慨,“大姨姐就这般回报于我?我母亲不喜她,她就要杀我母性命。敢问岳母,大姨姐将盛产业何为么了?想下毒就下毒,想栽赃就栽赃,这般肆无顾忌,打量姓盛的好欺负么!”
王氏浑身发软:不消杀头凌迟了。
王老夫人神采一变,王氏死死攥着儿子的衣袖,“…你,你都晓得了…?”
王老夫人看着酷似亡夫的峻厉眼神,一时窒住。
长柏道:“若能替死,历朝严禁人鸭,又所为何来?”
王老夫人生硬了笑容:“你姨母和你娘也是胡涂了,才闯下如许滔天大祸。”
这时,外头仓促忙忙的跑出去一个媳妇子,明兰微讶:“翠屏,你如何来了?”
这句话非常之狠,谁知长柏接下一句就是:“天然不能。在路上我已草拟了一份辞呈,预备述职之日便递上去。”
听本身亲生女儿出言调侃,王老夫人面前一黑,几欲晕倒,拍腿大哭:“莫非你们非要我死不成!叫我给你家老太太抵命罢!”
长柏扶着王氏坐下,转头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我家老太太如此存亡不知,是被恶人算计毒害,外祖母如有个闪失,那是被不孝的姨母气的。”
王老夫民气头剧痛,强自撑住,对王氏泣道:“你这胡涂东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如何能不顾你死活!”
他忽的一指王母舅,髯毛吹的老高,“这么多年来,大姨姐手上的性命怕不止三条两条,舅兄替她讳饰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我们一股脑儿摊出来,我倒要看看,几罪并罚,大姨姐还可否保下性命!”
王老夫人楞了下,笑的言不由衷:“你外任几年,你娘多时不见你,可想的短长。这会儿说这个干甚么?”细看这个最像亡夫的外孙,发觉他白净的面庞晒的有些黑红,不如昔日漂亮,不过精力却极好,约莫是在外独当一面数年,傲视间天然一股做主当家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