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闷闷道:“当初和丹橘姐姐说好的,倘若我要外嫁,她就不走了。我跟她说,她在外头有人等,我没有,我会留下陪夫人的,叫她固然嫁好了。如何能说话不算数?”
夏荷望着地上炭盆一会儿,悠悠入迷:“看来小桃姐姐是毕生有靠了。”
明兰又好笑,又有力,挥手道:“罢了,你先下去罢,这事谁也别说,叫我好好想想。”
明兰半响不能言语,最后只能道:“这个…我得问问小桃…”想到那傻丫头的性子,又补上一句,“怕一时半会不能答复。”
她不如石锵小弟这么天真,凡事要多思多虑,让幼弟娶到敬爱的女人当然好,能够娶顾侯夫人从小伴大的贴身侍婢更加好。不是要妄图甚么好处,但多个跟侯府的牵绊,就算将来本身伉俪走了,石家在漕帮里权势不再,女儿和幼弟也有朱紫照拂,不致受欺。
石氏兄弟来的那一日,车三娘披着一件崭新的大红刻丝袄子去门口迎丈夫,夕照余晖照在石铿黑黝黝的脸膛上,望向老婆的目光仿佛艳霞般光彩。
……
小桃还是一脸茫然。
这夜,明兰将家书读了又读,把十几张信纸捂在心口,最后含混着睡去。
顾廷烨于笔墨上夙来简练,昔日里是多一个字都不肯写的。明兰突发妙想,不会是路上收的贡献银票吧;谁知回屋拆开一看,竟然真是家书!
次日,红光满面的车三娘来嘉禧居,端倪含情,皮肤津润,较着昨夜苦战畅快;明兰打趣了她两句,车三娘便说了来意。
“那她在干吗?”明兰也猎奇了。
明兰道:“这可不成。石家有点儿远,到这儿要小半个月的路程呢。”
夏荷点头笑道:“你呀你,眼红了不是。人家送的是吃食,你一口,我一嘴,姐妹们早分着吃完了,莫非你没吃?何况……”她抿嘴,“何有昌家的都不说话,显见是夫人的意义。”
“你再不说,那长毛鸭子本就是会飞的…!”车三娘挥着拳头,吼道。
石铿坐在门边说了好半天,末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给明兰,说是顾廷烨的家书。
呷了口茶,持续道:“石太太不高超?呵呵,她瞧出夫民气动,可小桃姐姐不开窍,夫人不放心的,不就是石家哥儿的品性么。人家干脆把兄弟留下,叫夫人可劲儿的细细检察,若真是个好的,夫人就替小桃姐姐做主喽。”
的确是公孙老头的口气,若眉听的一乐,低头捂嘴甜笑。
“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干吗……”碧丝红着脸,放低了声音,“干吗不挑个好的做弟妇。我瞧石太太也高超不到哪儿去?”
固然她也很舍不得。
夏荷持续笑着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吃懒做的;分衣裳胭脂了,你跑头一个,有活计要做了,你躲的没影儿了;肥鹅大鸭子,绫罗绸缎,只得了您碧丝女人每日描半片花腔子,做三两针刺绣。闲了,不是看书,就是吃吃喝喝。阿弥陀佛,我的佛哟,您是来做丫头的,还是来当蜜斯的?也就是夫人和几个姐姐好性儿,向来不说你。换做别家,哪容你纳福?”
不过要如何用心给你这么个好逸恶劳的丫头夫役婿,也是不会的;估计你将来的日子……呵呵,要粗茶淡饭一些了。
这下不但明兰傻了,连车三娘也囧掉了,她很想摸摸自家幼弟的额头——莫非那女人杀鱼剁头的模样十清楚媚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