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东陵亡国后,它去了那里,它那么聪明,该当是从那场大难当中活下来了。
他说:“女人既然来都来了,岂有让女人白手而归的事理。”
“女人说得是。”他眯起眼睛,也不知在想甚么,俄然伸脱手探向我的咽喉,语气有些惊奇,“你……没故意跳?”
我将手腕上缠绕的金线卸下一缕,把持着金线想要抓住小蝶,没想到却被它预先躲过。我心中不屑,戋戋小蝶岂能逃出我的掌心,随即把持金线追上去,这蝶竟然再次躲过我的追击。我一时来了好胜心,金线分裂成数股将它团团围住,它无处可逃,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他笑得更畅怀了,“鄙人青州秦君遥,还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这金线是我的兵器,当初我给浣歌修补皮俑时,从葬我的棺椁里找出来的。聚在指尖时可做锋利护甲,能徒手挖心;聚在周身时刀枪不入,如金缕衣;倒灌内力至金线内部,金线便如刀剑。总之,是个攻防兼备的好兵器。
那只鹤有着雪一样白的羽毛,姿势文雅极了,傲岸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除了我谁都不能近它的身。它曾经还试图啄上父皇的皇座,几乎被炖成一锅鹤汤。
“巧了,你也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异人。”
因而我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喉咙。
岂料他眼疾手快,一把钳住我,手臂抵在我的咽喉处,将我困于墙角处。
直至散场从幻月楼分开,我也没想明白,这位青州秦公子究竟想做甚么。
秦公子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过清楚显,我看向他,“你一向看着我做甚么?”
我要从这里下口,然后用尖牙划破他的皮肤,用他的血来扶养我。
其他坊市早早闭了,唯独乐坊歌乐起,灯靡靡。
但是我忍住了,东陵家的公主,如何能够连戋戋引诱都抵挡不住。
他松开我,神情中不见一丝惊骇,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没故意跳的黑瞳异人,你还是我碰到的第一个。”
我有些惊,他莫不是和后辈读的是同一本书?
他微侧过身,“女人如果不介怀,秦某倒是乐意为女人带路。”
百年畴昔,现在的承平乱世,歌舞仍旧。只可惜我本日时运不佳,独活至今,亦没有瞧见喜好的北漠舞。
非友,亦非敌。
待擒到小蝶,我这才发明它并非活物,而是由精美机器打造的构造蝶,尾部中空,藏着一道小笺,上书五字笔风极其张扬。
我愣了半刻,才回过味儿来,他这是在和我互通姓氏,我“噢”了一下,“东陵赢玉。”
“不想。”我回身就走,他却追了上来。
期间和他聊了些甚么,我倒是记不清了。
“小妖女?”我感觉好笑,然后就笑了,心道:单论年纪,我怕不是你的祖奶奶。
但是我不能,我是京中大家谈之变色的魔教妖女,如何能做出如此分歧适妖女身份的事。
幻月楼是都城最大的花楼。
“东陵赢玉。”他轻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偶然道,“女人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啊。”他那双淡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些甚么,神采非常耐人寻味。
与戏台正对的二楼雅间乃是全部花楼中最好的位置,我现在便与他对坐在此,朝下望去,正正能赏到胡姬乐舞。
他身影如同鬼怪,瞬息间便从我的面前消逝了。
更何况,他的血,闻起来确切很香。
还是罢了,临时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