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他还是受了点小伤的。
目前刺客来路尚未查明,必须到处谨慎,天子临时不想让太子涉入此中。
相反的,华苍这边就平静多了,没人顾得上他,他便与府中受伤的仆人一同问了大夫。身上两处刀伤,昨夜发热烧得脑筋昏沉,也不过一盆井水一瓶十文钱的药粉就熬了过来。
大将军家……
但是少年人精力畅旺,被这么管束着,少微浑身都不舒坦。
少微脚下一个踉跄:“还要抄书?”
少微轻抚着木质药盒上的纹路,俄然想到阿谁受了刀伤的人。
为安抚大将军家眷,天子给了很多犒赏,除了金银布匹药品,还派了一队羽林军庇护大将军府,足可见其看重之心。但关于太子在场一事,天子绝口不提,对内给太子下了禁足令,对外却一如平常,还是让太子上朝、听政,只是到那里都有禁卫跟着,也不让他对天德寺的案情颁发定见。
卷耳不想给自家主子泼冷水,但天子的旨意又不得不传,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陛下说,用完晚膳以后,还、还要抄《国策》十遍……”
不晓得他的伤势如何了,那伤口流了很多血,想来是挺深的……
卷耳点头,又道:“陛下派了人去东祺宫,说是要加强保卫,时候庇护殿下的安危。”
太子寝殿彻夜不灭的灯火悄悄摇摆,随他入梦。
少微跪了这么久,两条腿非常酸麻,颤颤巍巍地由卷耳扶着,往殿内行去。
阿谁小瞎子也不知如何弄的,昨日逃脱刺杀以后他单独返来,肩上的结倒是如何也解不开,那几根布条横七竖八地交叉着,看似混乱无章,实则一根压一根,一结套一结,饶是他取了匕首来割,也割了好几下才割散。
天子不让他随便出去,也不让闲杂人等进东祺宫,不过有些人算不得闲杂,比方太子舍人,当朝左相之子,沈初。
“殿下,就您宫门口这阵仗,臣能进得来就不错了。”沈初没穿朝服,一身浅底暗纹的深衣,将面如冠玉、君子端方这八个字解释得淋漓尽致。
桃夭敲了敲书房门,捧了一盒御赐的药膏来。
天子更是大怒,秣京的保卫已经弱到如此境地了?甚么刺客能够堂而皇之地在梵刹杀人劫人?皇城严肃安在!百姓何故安枕!并且天子比旁人更加心惊的是,此事还差点殃及储君,实在令他后怕不已,遂当即命令彻查此事。
小寺人跪下施礼,以额触地:“回殿下,陛下让您回东祺宫用膳。”
少年闻声身后动静,边清算散落的算筹边问:“卷耳,父皇如何说?”
这日下朝后,少微在东祺宫百无聊赖地等了两盏茶,把算筹摆了一整案,终究把沈初给盼来了。
说罢他将药盒支出怀中,再度提笔抄书。
明显是自家的地盘,可他晓得,现下本身进了这门,再想擅自出去就难了。他本来的两名卫率虽护主有功,但因厥后又把主子给弄丢了,还是得了小惩,罚俸升级。现在这里到处都是父皇派来的人,他算是完整没了自在。
先是被卷入刺杀事件,接着又被经验了一天,少微可说是身心俱疲,这会儿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餐,又好好沐浴了一番,才稍稍得以放松。
透过窗户洞,能够瞥见主屋那头人来人往地忙活。
趴伏在粗陋的床榻上,华苍阖眼入眠。
只是不晓得对于此次的事情,父皇想要如何措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