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洞,能够瞥见主屋那头人来人往地忙活。
少微抿了抿唇,颓废道:“看来今次父皇是真的气狠了……”
翻开盒盖闻了闻,有股浅淡的药香,他用手指挖了一点出来,涂抹在本身肋下和后腰处。沁凉的药膏减缓了皮肤的灼痛感,总算是舒畅多了。
这日下朝后,少微在东祺宫百无聊赖地等了两盏茶,把算筹摆了一整案,终究把沈初给盼来了。
粗质的药粉刺激着伤口,虽有愈合收口的功效,却实在疼得很。他想本身包扎好,何如一只手总归不矫捷,费了好些工夫才打了个略显松垮的结,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满头大汗。
少微秉承了已故皇后的好边幅,皮肤白净细致,双眸黑如点漆,唇畔似是天生带着笑意,那里都是恰到好处的精美,那端倪中又透着股少年郎的豪气,灵动慧黠,神采飞扬。如此标致出挑的孩子,也难怪天子把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纵是一时气他怒他,也只是略施薄惩,舍不得真让他受委曲。
十遍《国策》,说多未几,说少也很多,差未几要耗上小半夜。少微让桃夭先去歇息,只让卷耳随身服侍。
“如何才来?”少微抱怨。
这是他第二次见父皇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是他几年前称病逃了太傅的课,跑去藏书阁翻阅杂书文籍,成果不知何故引了火,差点把本身烧死在内里。那次父皇罚他禁足两个月,抄《诫子书》百遍,又封了藏书阁大半年,让他吃够了经验。不过也是从那以后,父皇允了他出宫拜“算圣”刘洪为师,不再让他抓瞎普通偷学算术历法。
“怕是又被哪家令媛的丫环给绊住了吧,沈三顾?”少微一语道破。
只见此人一身绣金四爪蟒袍,那明眸皓齿、超脱无双的模样,清楚就是在天德寺自称“邵威”的锦衣少年。不过他的真名须冠以皇姓,姓李,名少微。
明显是自家的地盘,可他晓得,现下本身进了这门,再想擅自出去就难了。他本来的两名卫率虽护主有功,但因厥后又把主子给弄丢了,还是得了小惩,罚俸升级。现在这里到处都是父皇派来的人,他算是完整没了自在。
说罢他将药盒支出怀中,再度提笔抄书。
桃夭敲了敲书房门,捧了一盒御赐的药膏来。
这也不奇特,在少微眼中,他父皇是很贤明神武的,不管是边陲战事也好,民生大计也好,还是贰内心那些小九九也好,都逃不过他父皇的眼睛。
少微跪了这么久,两条腿非常酸麻,颤颤巍巍地由卷耳扶着,往殿内行去。
少年闻声身后动静,边清算散落的算筹边问:“卷耳,父皇如何说?”
“殿下贤明。”桃夭笑道,“那奴婢把这药膏收起来了?”
桃夭感慨,前脚刚罚的跪,后脚就差人送来了药膏,传闻还是消肿化瘀、祛腐生肌的令媛良药,那位九五之尊当真是操碎了心。
天子不让他随便出去,也不让闲杂人等进东祺宫,不过有些人算不得闲杂,比方太子舍人,当朝左相之子,沈初。
华家小少爷伤了筋骨,脚踝肿得有馒头大,晚间痛得睡不着觉,这可把华夫民气疼坏了,大夫一个个地请,但就是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