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得偿所愿了。
“出战。”
赵梓神采沉重:“如果乌陵江堤不被冲毁,约莫能撑到初七。”
廖束锋无法,只得率军跟上。
常日里感觉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的汤药,少微此次一饮而尽,底子没有尝出任何味道。
少微点头:“乌陵江堤也已经不堪重负了,不过峥林境内有一条支流,从乌陵江连接到仙山湖,前阵子那条河塌方淤塞,我已命人去疏浚,多少能减缓一些。咳咳,如此一来,撑到初九该当是能够的。”
他们的唇悄悄相碰,轻如羽毛飘荡下落到水面,轻如胡蝶的双翅翕动又合拢。
少微俄然感觉心中胀痛。
这道闸,重若万钧。
少微满足地再度睡去。
赵梓道:“还是太险。”如果不能及时开闸,水坝决堤,全部峡林城都将不保。
赵梓端了药碗给他:“殿下,该喝药了。”
在指令达到之前,如果冒然开闸放水,很能够会导致火线功亏一篑。
幸亏人已安然寻回,只是受了些寒气,并无大碍。
中午三刻,少微比及了第二道烽烟。
峡林城的水坝不过是个闸口,却干系着千千万万将士的存亡。
少微的心境却是以更加严峻狼籍,他马上检察了大坝的环境,坝体上的裂缝在增加,兵士们还在主动地修补,应当还能再撑一阵子。
那么长久又那么欣喜,像梦一样,还是他等待了好久的好梦。
这是华苍被调往落沙城的第八日,是他复苏后接过峡林保卫之责的第五日。
军报中华苍诚恳请罪,不过大战期近,邵轩没有苛责于他,调令亦没有变动。
但是那第三道烽烟,却迟迟没有升起。
他垂垂平静下来。
少微更加晕乎了,只愣愣地望着他。
少微站在峡林水坝上。
一半他本身留着,一半还给了少微。
赵梓见他不太舒畅,体贴道:“殿下尚未病愈,须得好生歇息,药喝了吗?”
少微盯着军令入迷:“三道烽烟……”
他的肩上担着家国天下,也仍然站得笔挺矗立。
赵梓方才探查完水坝的一处裂缝,登陆解下腰上的麻绳,缓了口气:“这雨终究消停点了,看这模样,明日也许也不会下。”
“喝过了。”少微哪故意机歇息,眺望着群山以外,他恨不得长一双千里眼,一眼就能瞥见那边枕戈待旦的将士们,和阿谁不告而别的人。
少微点头:“不了,这里看得清楚。”
“出战!随我去落沙城!”
“火线战事如何?”少微放下药碗,忍着口中苦涩问道。
他悄悄地等着,坝顶上的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他听不见落沙城前的战鼓雷鸣,看不见沙河之上的兵戎相接,能听到的只要奔腾的江水冲刷坝体,能看到的只要西面群山中坚固而沉寂的烽火台。
接下来几日,峡林的水位越涨越高,奔腾的江水不竭冲刷着坝体,有几处土石松动,少微赶紧派人去修补。饶是仙山湖那边分去了部分大水,仍然杯水车薪。
“连沧江上的两道堤坝已经决堤了。”少微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在面前的图纸上勾画演算,末端将图纸推给赵梓,“依你之见,能撑到几时?”
华苍替他掖好被子,重整战甲,提剑出帐。
木那塔已被诱出城外,接下来只需等候我方撤离,便可开闸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