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听得一愣,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马吉利,见他胖嘟嘟的小圆脸绷了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持重。
李晟对着摘花台多看了几眼,问道:“马叔,那根空着的柱子但是我李家寨么?”
秀山堂在一片谷地,视野开阔,有前后两个院,显得非常气度。
三十三条门规念罢,马吉利停顿了一下,又字正腔圆道:“我辈中人,无拘无束,不礼犯警,流芳百代不必,遗臭万年无妨,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
李晟摘下第一张“花”,却不断留,也不下来,将那红纸窗花往袖中一揣,直接从千钟的木柱上一荡一扑,飞身上了中间第二根木柱,那守柱人没推测他轻功这么好,再上去追已经失了先机,叫李晟轻飘飘地揭下了第二张。
守柱的弟子横过一戟要拦住他的来路,李晟身形蓦地拔地三尺,穿花绕树似的绕着柱子回旋而上,守柱的弟子正待要追,李晟却俄然回身,抽出腰间两把短剑居高临下地一扑,使了个“泰山倾”,守柱的弟子反应不及,抬头将长戟上推硬扛,李晟双腿夹住木柱,灵狐似的一回身,剑戟相撞,反倒让他借力上窜,一把将上面的红纸窗花揭了下来。
李瑾容说道:“她不消,燃香。”
这老妇人姓王,原是四十八寨中“潇/湘”一派掌门人的未亡人,亡夫身后,因为门派内没有甚么出类拔萃的后辈人,她便以老朽之身暂代一寨之主。
李瑾容随便从中间的兵器架子上抓了一把重剑,单手拎起来掂了掂,徐行走到李家寨的立柱上面,中间四十七个弟子顿时如临大敌,连腰都直了几分,齐刷刷地叮咛周翡和李晟。
马总管:“……女人,那你出不了师了,得归去再练几年。”
然后才回过甚去,有些等候地去看李瑾容。
“应当,长幼有序,”马吉利喜气洋洋地应道,随后扬声道,“四十八寨后辈上摘花台,燃香――”
见李瑾容脸上暴露了一点如有若无的笑意,冲他点了一下头,李晟才松了口气,取出他一起剥下来的红纸窗花送到马吉利面前,说道:“马叔请点一点,不晓得有没有弄破的。”
她本内功深厚,手握重剑更是如虎添翼,对着周翡,她这一剑竟也毫不收敛力道,全部摘花台都在震颤。
周翡揉了揉耳朵,总感觉马叔之宿世怕是个官方“大操”,朗朗一开口,下一句就能蹦出个“请新娘落轿”、“本家赏钱一百二十吊”之类的。
年青弟子们当场吓成了一群小鸡仔,缩脖端肩地站成一排,战战兢兢地齐声问好。
马吉利将他们引入后堂正院,只见那有一座高台,台上竖着四十八根拔地而起的大木头柱子,每根柱子下都站着一小我。
这时,李瑾容俄然开口道:“昔日空着,明天既然我来了,四十八柱就能凑齐了。”
马吉利笑道:“这就是我们后堂专门考校弟子的处所了,你们之前的师兄师姐们给这四十八根大柱子起了个名,叫做‘摘花台’。这四十八根立柱代表我们四十八寨,每根木柱下都一个门派的守柱人,你们要在三炷香的时候内,尽量取到上面的纸窗花。”
马总管快不忍心看了。
这是她无数次钻牵机网的经历,李瑾容暗自叫了声好,脸上却不暴露来,纵身追上,居高临下地一剑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