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管和王老夫人都吃了一惊。
李瑾容说道:“她不消,燃香。”
这是她无数次钻牵机网的经历,李瑾容暗自叫了声好,脸上却不暴露来,纵身追上,居高临下地一剑压下。
“不急不急,我也刚到,”王老夫人说道,她一开口,更像个乡间老太太了,“老啦,腿脚不矫捷,我提早一点渐渐走过来,免得烦你们等……啊哟,瞧瞧,晟儿比你姑姑高一头了,真是个大小伙子!另有小阿翡,快来,扶我老婆子一把,有日子没上婆婆那玩了吧。”
周翡“啧”了一声,干脆也不拔了,连着鞘使了一招大开大合的“挽江山”,硬是从纷飞的石板中开出了一条路,分毫不差地刚好够她本人通过。
“不错,”马吉利道,“大当家这些年忙于寨中事件,充公过弟子,李家寨没有守柱人,是以那根柱子一向是空着的――哎,小子,拿到空柱上的纸花可不算。”
周翡揉了揉耳朵,总感觉马叔之宿世怕是个官方“大操”,朗朗一开口,下一句就能蹦出个“请新娘落轿”、“本家赏钱一百二十吊”之类的。
但是马叔没有嗷嗷红白丧事那些词,他看着走入摘花台的李晟,逐字逐句地念起了门规:“第一条,不得滥杀无辜,第二条,不得奸/淫掳掠……”
马总管快不忍心看了。
李晟落了地,没有去数他的服从,先低头跟守柱人见礼:“多谢诸位师兄师姐部下包涵。”
周翡毫无贰言,闻声便上前,顺手往腰间一摸……摸了个空。
“应当,长幼有序,”马吉利喜气洋洋地应道,随后扬声道,“四十八寨后辈上摘花台,燃香――”
前面守柱的弟子垂垂也看明白了李晟的路数,除了刚开端两个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的守柱人,红纸窗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取到的,但是李晟进退有度,可贵不暴躁,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沉稳,时不常地来个声东击西,及至三炷香将近烧尽,李晟已经摘下了十五张红纸窗花,最后止步于潇/湘派的木柱上,潇/湘派也用剑,剑法轻灵缥缈,守柱的弟子跟李晟很有些异曲同工的意义,俩人赏心好看地缠斗半晌,一不留意将红纸窗花扯坏了一个角。
马总管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对王老夫人道:“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利索的后生了,您猜猜他能揭几个?”
这时,李瑾容俄然开口道:“昔日空着,明天既然我来了,四十八柱就能凑齐了。”
周翡常常无言以对,只幸亏洗墨江里被牵机到处追杀。
她这才想起来,本身那把刀在洗墨江边的山崖上借给腿软的李妍当拐杖了,只好跟李瑾容一样,临时从中间兵器架上挑了一把长度差未几的。
周翡听得一愣,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马吉利,见他胖嘟嘟的小圆脸绷了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持重。
马吉利看得眼皮乱跳,忙叮咛道:“不换就不换,你哥拿了十五张,坏了一张,还剩下三十二张,也够你用了,只是第一次脱手要慎重,选好……”
李瑾容道:“周翡,到你了,过来。”
她本内功深厚,手握重剑更是如虎添翼,对着周翡,她这一剑竟也毫不收敛力道,全部摘花台都在震颤。
李晟摘下第一张“花”,却不断留,也不下来,将那红纸窗花往袖中一揣,直接从千钟的木柱上一荡一扑,飞身上了中间第二根木柱,那守柱人没推测他轻功这么好,再上去追已经失了先机,叫李晟轻飘飘地揭下了第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