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泽一时笑道:“我觉得母亲身上归去了,便就见过晓得的,本来竟才晓得么?那里还用传闻,多的是人往别传呢。”又与母亲绘声绘色说了那玉,乃是一出世就口中带了来的,直传的神乎其神。嘲笑道:“怕是想着这玉是有大来头的呢,只嫌没人晓得。听琏二哥说,他家老太太最是宝贝这个宝玉的,现在十二三岁的人,还养着老太太屋里,最爱的便是和女人们一道顽乐。”
“母亲这话但是问着我了。”韩承泽安闲坐下,随口道,“他们家女孩儿我不晓得,只听琏二哥说,他们家爷们也是少出来的。”
韩承泽晓得母亲不肯他与贾府订交,不敢实回,只道:“他家事情多呢,我又读书,不过闲了大师聚上一聚,说些话也就散了,一个月里也只要个两三回罢。”
韩林氏心中纳罕,如何荣国府中连些应酬也无,口里却道:“你是晓得我们家的,才来不过一两个月罢了,况我嫂子也早去了,那府里的事儿我竟还不如你晓得的多些呢。”
韩林氏听了略放心些,俄然道:“你常与他顽,可听他说过他家二房衔玉而生的哥儿?”
韩承泽只笑,面前之下,贾琏家中之事比起科举来但是好玩的多了。贾琏见地了韩承泽的战略老道,目睹得家中凤姐儿知心,内里事情顺利,家中老爷也不似先前非打即骂,更加信了他的话了。韩承泽现在只把这事当作磨练来做,如果做成了,显见自家可用,若做不成,好赖也算帮了贾琏很多。
韩林氏一想,却也有些事理。只是黛玉如本年纪,倒是担搁不得的,想了侄女儿,又想到小儿子这些日子不肯安生,遂道:“你当今竟是要常住在外头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儿。我顾着你表姐,一时错眼不见,你就不肯安生。当今功课如何了?等我让你父亲问了,若先生说一个不好,你就等着罢。”
送走了孙夫人,韩林氏心中越想越感觉不好,便唤了黛玉来问道:“玉儿,你在你外祖家,可曾有人带你出去做客的?”
“谁竟是生下来会的?莫怕,另有我替你守着呢,你只放心拟吧。”韩林氏含笑送走了侄女儿,一席话憋在内心,直到韩承泽过来存候,才略透了一二。
黛玉冰雪聪明,心知这是姑母要历练本身。她夙来瞧着凤姐儿管家,也曾心中替她悄悄害过,不想本身也有一天,便嫣然笑道:“玉儿必定细心做了,只是从未做过,只怕不好呢。”
韩林氏一听,如何另有不明白的,不免更忧上几分。黛玉现在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十一二岁的年纪,若放了别的官宦之家,不说做客应酬,跟了母亲学着管家理事也是有的。竟不知那府中是如何想的,好好的女孩儿们倒都拘着,这如何相看人家?又只学些诗词女红,便是有人求了,又如何管家理事呢?
“恰是呢。只是你如何想起这个来?”韩林氏想着她家中大儿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想是看上了荣国府中女人也未可知,却并不说破。
韩承泽只嘻嘻笑着,道:“母亲必是在表姐处遇了不顺,当今又拿我撒气。罢罢,谁叫我是母亲亲生的呢,只好受着,只母亲少说几句,我是不怕说的,只怕母亲口渴。”
孙夫人道:“我只是听了我家老爷说过些话,有些猎奇。那荣国府二房,真有个衔玉而生的哥儿么?那玉但是个甚么样儿的?只可惜她们家的人都不出来做客的,我竟是问也无处问去,现在好歹遇着你是个与她们家靠近些的,竟是快奉告我罢,晚了只怕憋出我的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