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鹦哥儿吃了一吓,扑棱了翅膀忽道:“春眠不觉晓!”几人先是一愣,接着便都笑了起来,紫苏紫藤两个只笑得扑到一处,春纤手里小盏洒了一地水,还只笑不断。黛玉也捂了帕子笑,半晌才缓过来,又骂弦音:“念不念诗有甚么要紧,偏你计算,好好的又吓它。”
韩林氏只点头笑了,细细去看黛玉拟的票据,不免心中悄悄点头。黛玉虽说并未曾管家理事,何如心机小巧,很多事情便是不点也通的。现在韩林氏看了票据,更觉不能迟误了她,只在内心想着何时才气让侄女儿安稳离了那府里才好。
黛玉用心听了,一字字又在心中几次咀嚼,才道:“若不是姑母说,玉儿再不晓得,宴客也要用如许多心机。想来在外祖母处,来往办理,宴客还席,只仗着凤姐姐一小我便八面俱全,竟是个极可贵的了。”
一行说着,弦音已迎出来,接了黛玉出来。紫苏已倒好了茶,紫苏又送了银丝镂空嵌花的暖炉来,琴语接了送进黛玉手里,方笑道:“现在春纤也成了巧嘴的了,只挤得这鹦哥儿都没话说呢。”
白霜跟着唏嘘两声,便听得门边丫头打帘子,回说老爷返来了。韩林氏忙迎出去,清算安妥,用了晚餐,韩林氏便向韩奇说了本日命黛玉拟宴客帖子之事,实在夸了两句,韩奇点头笑道:“侄女儿是个极聪明的,我瞧夫人只恨当年未曾生了女儿,要不然现在必定教养的如侄女儿普通了。”
黛玉应着接过票据来看,只见圈了锦乡侯并西北批示使两家。黛玉一时心中细想,何如她并未曾晓得家中情面来往,更兼不知宦海如何,那里想获得?是以细细梳理半晌,才点头道:“玉儿不知。”
此时黛玉得了姑母叮嘱,独自回房去拟宴客的票据。廊下春纤正拿了素瓷小盏给鸟雀添水,一见黛玉返来,忙迎上来道:“女人返来了,快进屋里和缓。弦音姐姐正温着茶呢。”
次日一早,黛玉早夙起了,打扮划一来给韩林氏存候。韩林氏笑道:“昨儿给你姑父看了宴客的票据,你姑父又改了两处,我想了好久才得。你也瞧瞧,可知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