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贾琏刚出得门,正要令人去请薛蟠,忽听得有人大喊琏二哥,转头看时,不是薛蟠另有阿谁?贾琏心中暗喜,只道:“蟠哥儿本日如何得空来呢?我这几日忙着建园子,倒少见你。”薛蟠只道:“琏二哥去那里呢?我正要请你去喝上几杯。”说着打马凑过来,满脸笑容道:“我前日见了一个极好的角儿,本是忠顺王爷府上的,叫做琪官。那扮相身材不必说,只一开嗓子,真是极好。二哥跟我去瞧瞧罢。”贾琏笑道:“人都说你在这上面用心,我看公然不假,忠顺王府的伶人,也是我们能去随便瞧的?端庄还是说你买卖上的事情,太太只说你不爱这个,让我帮你瞧瞧呢。”
贾琏本想着薛蟠必定推委,不想薛蟠却笑道:“这但是巧了呢。我本想着先请琏二哥喝酒看戏,等着你欢畅了再求呢。不想二哥哥公然待我心实,那我也就不弄这些虚的,直接求了二哥哥罢。”贾琏一时更欢畅些,便道:“你也别说这个求字,端庄我懂很多少呢。不过是我们哥儿两个一道儿,多双眼睛看着,多个脑袋想着罢了,好歹别让人乱来了去。”薛蟠深有同感,便道:“恰是二哥哥说的这个事理。我父亲在时,家里的铺子哪个不赢利?就是赚的少些的都没有呢。现在到了我的手里,倒是三天两端亏空,我内心也疑着呢。”
一提及差使,贾琏便想起本身身上那同知的缺来,他家中虽不算甚么第一等的家世,但是说两句话的事情还是来得的。是以要谋实缺不难,难的不过是银子罢了,大家都说他这官不做也罢,但是祖父临死的时候,不还是舍了脸面替二叔求了一个官来?想着家里数十万两的银子都堆到了那园子上,却无人想着他些,贾琏不由得更恨贾母偏疼。
韩承泽笑道:“虽说不伤天和,好歹也不是件风景事情,何况关着骨肉亲情,我只怕二哥过不去呢。”说着便附在贾琏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贾琏听后,笑道:“为今之计,只得先如此了。恰好当日二婶也说要我帮着他家照顾买卖,便当是提早做了罢。”
贾琏自家也有几个铺面,常日里干这个也是惯的。是以也不须筹办,便直接与薛蟠去了。薛家的铺子都是早些年购置的,现在都在好空中上,说句日进斗金却不为过。只那掌柜的拿出帐本子来,倒是个个暗澹,薛蟠便对贾琏道:“哥哥你瞧,我说的不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