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此时方叹了口气,只道:“鸳鸯,你琏二奶奶现在有几个月了?”鸳鸯笑道:“琏二奶奶是年前诊出来的,现在该有五六个月了罢。”贾母道:“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现在都来算计我。”鸳鸯晓得贾母不过是要个听话的人,是以也未几说,只不轻不重的捶着。
凤姐儿有如此风雅一天,贾琏实在始料未及,就算这提的人是平儿,也教他吃惊不小,此时缓过神来,方道:“我房里的人,天然都是交给奶奶做主的。你瞧着好,只做就是,不必问我。”凤姐儿便笑着对平儿道:“你看如何?这竟是个大犒赏呢。你放心,我必定不能委曲了你,待我们哥儿出来,我就替你清算了去。”平儿见此,只得叩首谢了贾琏并凤姐儿,方才出去。
平儿见贾琏似是有事要说,便指了一事欲要出去,凤姐儿却道:“平儿等等。”又对贾琏道,“现在我通共只这么一个亲信,也不消藏着瞒着,端庄我该替平儿要个名分才是。等我生下哥儿来,就提了平儿做姨娘罢,爷可愿依着我呢?”
公然贾母又道:“老迈这个脾气,倒有几分像老太爷在的时候,只这个不分轻重,教人恨的不得。若非娘娘的大事期近,我定不会轻饶了他。琏儿总不长进,宝玉又还小些,再小些的兰哥儿都先是希冀不上的,更何况那还没出娘胎的呢。叫我如何放心!”贾母本身一行说一行叹,末后却又叫鸳鸯开库房去,找了一个酸枝木的小箱子出来,本身摩挲了几下,就叮咛鸳鸯给凤姐儿送去。
贾琏心知他说的是谁,只恭敬应了,看着贾赦再无叮咛,才退了出来回本身院子里去。凤姐儿虽人在家中,耳目神是一个很多的,是以见贾琏返来,屋里便只留了平儿服侍,笑道:“我现是动不得的,不然,该要大礼贺一贺爷呢,必定有赏的。”平儿听了这话,便笑道:“奶奶不能来,我倒是行的。我贺爷和奶奶大喜呢,只盼着爷和奶奶一欢畅,赏了我压箱子底的好东西,明儿别悔怨才好。”这两人一唱一和,贾琏便笑道:“你们两个现合起伙来作弄我,还打量要赏呢,爷但是闲不得的,背面有一大堆事等着爷去办呢。”
贾赦捻了髯毛,沉吟半晌方道:“当目前廷上,只怕是买官轻易,补缺太难。当日那贾雨村,尚是靠了自家银钱并着你岳家着力,才得了的。子腾现作着外任,鞭长莫及,倒更难些。罢了,我只好生替你想着,你本身也多用心些,那些能帮衬的亲戚万别冷了,迟早自有效处。”
见贾琏似有所悟,贾赦又道:“倒是娘娘游幸,或题或咏,到时留下来,只那一处便如铁桶,凭他谁也动不得了。”贾琏此时方算真正明白,不是不还,是还不得,老太太并着二太太处都有交代,不由在内心对贾赦另眼相看。一时想着本身孤掌难鸣,不若和盘托出,纵不能全成,好歹得些帮衬。是以便笑道:“公然还是父亲见地长远,儿子是万不及一的。现在儿子正有一桩事情,不知如何是好,还求父亲教我。”说着便将本身预备将身上这五品同知补了实缺的事情详细说来,怕着贾赦说他,又道,“儿子总想着,我们如许人家,仕进虽不甚要紧,然如有个实职倒更好些。只儿子年纪小些,见地又少,竟是办不成的,只好请父亲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