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贾琏听了自是欢畅的,是以见了韩承泽,更是不肯疏落。待到贾琏出去,韩承泽便笑道:“娘舅现在却省了心,这位琏二表哥公然是个聪明的。”
“传闻是长房嫡孙,叫做贾琏。”韩林氏拿了帕子按按额角,又道,“总算还大面上过得去。”
林如海略一点头,脸上带出一丝笑来:“恰是你这话。”
韩承泽一贯对这位娘舅甚为佩服,启事无它,能在这巡盐御史之位上做稳的,至今也只这位娘舅罢了,但凭这,便知其心机手腕。以是自认了亲,他倒是常来的,林如海晓得这外甥聪慧,也情愿指导一二,舅甥两个算是其乐融融。现在听了林如海说话,心中已然稀有,便笑道:“说来都是亲戚,只可惜竟是不能常走动的。现在有机遇,我正该多靠近才是。”
韩承泽摩挲着腰间玉佩,笑道:“不知这位是个甚么性子,好赖是表姐外祖家,我倒该见见才是。”
二人各自别过。贾琏回了林府,身上酒热劲儿早就退了,只内心一阵阵犯冷。今儿席上,韩承泽并没多说甚么,不过是些扬州城中府中后辈来往的打趣话,偏生他看得与世人分歧,说出来让人觉对劲外,想想竟又是严丝合缝,再没有不对。贾琏将他席上说的,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只感觉此民气机颇深,竟有些林姑父的意义,暗想着不成小觑,便满怀着心机睡了。
是以出门时,两人连着表兄弟的称呼竟都免了,贾琏语气客气,更兼亲热很多:“我与兄弟一见仍旧,可惜我现在不便,今后若得了闲,兄弟多来瞧我才好。”
韩承泽此时来邀,不过一个九岁孩子,贾琏并不肯多费工夫,不过听他提及林姑父,便想着,一个孩子懂些甚么?端庄费些工夫,从他嘴里探些动静,倒也便宜。两人一个诚恳要请,一个冒充推委,半推半就的便去了。
林府没有当家太太,林如海现在又病着,因故意让黛玉随姑母回京,便应了韩林氏所说,让黛玉清算了去韩府住上几日。
韩承泽笑了笑:“母亲放心,儿子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不过是想着,过两天要去娘舅家,如果见了,总要有些话说。”
韩承泽点着头如有所思,忽道:“母亲说的是,表姐的亲外祖家,若落了不是,表姐面上也没光彩。不晓得此次那府里是谁送了表姐返来?”
黛玉一如之进步荣国府,只带了大丫环琴语并些许嫁妆等物,便登车跟着韩承泽去往韩府。车子进了内院门,便有婆子丫环迎上来,琴语伸手扶了黛玉下来,由世人簇拥着去往主院。
林如海宦海浮沉数载,又在盐政上经历数年,一双眼睛甚么看不明白?是以只道:“他天然是个聪明的,若不然,如何管得了那一府事件?只可惜了这份聪明,用到闲事上岂不好?”
韩承泽笑得眯起眼来,道:“这是天然的。我哥哥一贯只晓得舞刀弄棒,我正情愿有琏二哥如许的兄长作伴呢。只怕二哥嫌我烦。”
母子二人又闲说了几句,便各自归置。
只这一今后,贾琏与韩承泽来往渐多,韩承泽本就心计颇深,此时立意拉拢,贾琏纵有些小聪明,竟抵不过,只感觉韩承泽所说,桩桩件件再安妥不过。不过个把月,贾琏已把韩承泽看作是智囊普通,常常一拍即合,浑忘了对方不过是个九岁孩子,此乃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