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使君,您这是何意?某等听闻吐蕃来犯,故而率部来援,您不欢迎也就罢了,为何要暗袭我军,如此行事未免过分了罢?”
“嗡……”
麻里明并不急着策动进犯,他只消拦住两州溃军的来路便可,待得陈子明率部从后杀来,便可将此部溃军一举毁灭,恰是出自此等考虑,麻里明自是乐得跟对方打打嘴皮官司,多拖些时候也是好的。
麻里明压根儿就不信赖把利步利之所言,不过么,为了将时候拖得久一些,他倒是用心做出了一副踌躇不决状,眉头微皱地便深思了起来。
把利步利曾在松州都督府议事时见过陈子明几次,这一见公然是陈子明亲身到了,自是不敢起甚抵当之心机,不过么,倒是厚颜无耻地耍赖了起来。
“逆贼,死光临头还敢妄言,尔降吐蕃之言辞早已传遍川中,此际还敢在本官面前卖乖,当真好胆,再不降,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陈子明断喝声刚落,前后两阵的部落兵们便齐齐用羌语嘶吼了起来,声浪滔天之下,两州溃军已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很多军卒全都跳下了马背,高举双手地降了,一见及此,把利步利与别丛卧施也没了心气,相互面面相觑了半晌以后,也只能是老诚恳实地上马降了,至此,两州联军近万兵马被完整全歼,除了少部分腿脚快的逃出世天外,余不是战死便是归降……
“当真?”
别丛卧施先前冲得最凶,挨的箭天然也就很多,固然依仗着小我的勇武,将大部分箭矢都格挡了开去,可还是中了两箭,固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令其疼得呲牙咧嘴不已,忿忿然地便骂了一嗓子。
“茂州刺史陈曦在此,尔等乱贼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前后皆被堵死,两州乱军本就慌得不可,再一听陈子明如此断喝,顿时便是一阵大乱,无他,陈子明前些年在平吐谷浑一战中的赫赫威名就不说了,那都是尽人皆知之事,可毕竟是传说的成分家多,信与不信大抵参半,可当初陈子明为了震慑鹿角与赤鬃两部而耍出的绝世神箭倒是部落民们亲眼所见,早传遍了绝大多数羌人部族,此际听得是陈子明亲身率兵前来,溃军高低自不免为之心惊胆战不已的。
这一见麻里明意动,把利步利更是来了几分精力,指天画地地便矢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隆隆的马蹄声中,陈子明终究率部赶到了疆场,不过么,倒是没急着策动掩杀,而是在两州溃军后阵不到百步的间隔上停了下来,随即便见陈子明单人独骑行出了行列,将手中的长马槊往前一指,声如雷震般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把利步利左等右等都没比及麻里明的答复,反倒是将背面的追兵给等来了,待得见己方后路烟尘滚滚大起,把利步利但是真急了眼,气急废弛地便吼了一嗓子。
硬冲不成之下,把利步利倒是沉着了下来,只是他如何也不明白同为白马羌人的鹿角部落为何要偷袭己方,更想不通鹿角部落何来的如此多之兵力,还竟然能玩出了如此狠辣的连环劫杀之夜袭——固然把利步利是归附部落,而鹿角部落是内附部落,可毕竟都是白马羌人,往年间自是没少来往,提及来,把利步利与麻里耶古另有些沾亲带故的,在他的印象中,鹿角部落的战役力也就普通般罢了,兵力也远谈不上薄弱,平常时,把利步利压根儿就不如何瞧得起鹿角部落的,可现在么,竟然被昔日里瞧不起的部落杀得如此之惨痛,把利步利心疼之余,也自分外的不解,这便招手叫过一名亲随,号令其前去扣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