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乃是太宗最宠任的重臣,他既是出了面,太宗自不会不给其面子,但见太宗先是一压手,表示押送张亮的殿前军人停息,而后眉头舒展地看着长孙无忌道:“辅机可有甚要奏的么?”
“启奏父皇,儿臣要弹劾刑部尚书张亮反迹毕露。”
李泰照着朝规谢了恩,但却并未起家,而是紧接着进言了一句道。
“老奴遵旨。”
“儿臣断不敢虚言利用父皇,所言所述皆有实证,儿臣此处有折子并数名出首者之证词在,还请父皇过目。”
“诺!”
“儿臣叩见父皇。”
“嗯!”
李泰乃是有备而来,自是不怕太宗不信,但见其一抖手,便已从广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本折子以及数张折叠好的供状,一派恭歉状地递到了太宗的面前。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担搁,赶快恭谨地应了一声,急仓促便退出了大殿,未几会,便已是又陪着一身白狐裘袍的李泰从外头转了返来。
“诺!”
太宗没去理睬李泰的拜别,而是目光森然地看向了赵如海,声色俱厉地便喝令了一嗓子。
“启奏陛下,魏王殿下来了,说是有要事要面陈。”
“辅机问得好,此獠人面兽心,暗中图谋不轨,倒行逆施,罪无可赦,朕若不减轻处,何故稳社稷、振朝纲!”
“谢父皇隆恩,儿臣有密奏之事要陈。”
“诺!”
“免了,来人,赐座。”
“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不知所犯何事,老臣冤枉啊……”
赵如海正领着一众宫女寺人们守在殿外,待得听到内里传来了太宗的吼怒声,三魂顿时便被吓破了两,哪敢有半点的担搁,领着一大帮人便奔进了殿中。
“老奴在。”
“好叫父皇得知,数日前,有一张府下人到儿臣处投状,言称张亮欲反,儿臣原也不敢信赖,毕竟张尚书乃朝廷重臣,又一贯深受父皇宠任,应不似有反心之人,本待将那张府下人移送有司衙门措置,却又担忧误伤忠良,也就着府中人等暗里里查了查,这才惊觉张亮老儿倒行逆施到丧芥蒂狂之境地,不但暗中收留江湖方士多人,行魇镇之事,秘收五百假子,又私买兵甲近千,更常常向人言称:谶书中有其名,当为人主,诸般逆举皆有实证在,足可见此獠已是反心昭然,儿臣恳请父皇下诏彻查,以正朝纲。”
“传朕旨意,在京之从三品官员一体到两仪殿议事,不得有误!”
“臣等叩见陛下!”
“皇上驾到!”
赵如海压根儿就不清楚太宗为何会怒而拿下张亮,不过么,倒是连问都不敢问上一下,紧赶着应诺之余,已是仓促收支了大殿,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将刑部尚书张亮拿下,打入天牢!”
“嗯?这如何能够?泰儿可有实证么?”
“泰儿,朕着尔马上到禁卫处点两千兵马,给朕围了张府,将诸般要犯一体拿下,不得有误!”
不说张亮本人没想到太宗一来便要拿人,便是诸般臣工们也都大觉不测,自不免便全都傻了眼,唯有长孙无忌反应最快,第一时候便跪直了身子,紧赶着出言谏止道。
一听此言,太宗不由地便是一愣,不过么,倒是没回绝李泰的求肯,略一踌躇之下,便即一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尔等全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