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着盾阵的遮挡,统统的弓箭手靠的都是盲射,讲究的是覆盖率,至于准头么,那就完整谈不上了的,可待得盾阵一收,射界突然开阔之下,唐军弓箭手们的战术素养立马便表现了出来,列成四排的弓箭手轮番射箭,麋集的箭雨始终不见有消停的时候,不幸薛延陀骑军冲得越凶,便死得越惨,仅仅一炷香的时候罢了,唐虎帐垒前便利已充满了薛延陀马队们的尸身,血流漂杵,其状之惨的确有若人间天国普通。
卓姿武本来觉得本身怕是难逃一劫了,却未曾想拔灼并未见怪,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松,可也不敢稍有懒惰,紧着应了一声,便即仓促奔回了本队,点了数十名大嗓门的黑狼骑兵士纵马便冲出了本阵,来到了五花岭下。
“唐狗,出来送命!”
“不准停,接着冲,给我冲上去!”
杜可底子没理睬那些从两侧退开的薛延陀持弓骑军,重视力全都放在了跃马横刀冲将过来的薛延陀后续方阵身上,略一估计了下间隔,紧着又下了道号令。
“弓箭手筹办,抛射!”
唐军步兵利用的都是制式长弓,平射之射程可达百步之距,而抛射的话,更是能远及一百五十余步,比之薛延陀骑军所用的骑弓射程足足远了一倍,这等上风自是不容华侈了去,就在薛延陀前锋骑军冲上了缓坡之际,杜可便已当机立断地下了将令。
薛延陀雄师的士气虽有些堪忧,可布阵的战术行动还是相称之快速的,方才辰时一刻,便已在五花岭前一里不到处摆好了进犯阵型,但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唐军有涓滴出营迎战之迹象,眼瞅着景象有些不对,拔灼可就不免有些急了,要晓得昨日为了能压抑住军中的骚动,拔灼但是砍了很多“乱传谎言”之人,又好生安抚了各族将领一番,恩威并施,手腕出尽,为的便是要在本日会战中一举击溃陈子明所部,从而得以抽身回援郁督军山,可眼下唐军明显是不筹办守约出战了的,拔灼算计落空之余,自不免为之心急火燎不已,气急废弛地便吼怒了一嗓子。
本日在前营卖力批示防备作战的是并州折冲都尉杜可,这一接到陈子明下达的将令,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懒惰,紧着便呼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列在栅栏背面的两千盾刀手齐齐回声而动,一座座盾阵飞速拔地而起,严严实实地将背面布阵的弓箭手方阵保护了起来。
“末将服从!”
“啊……”
贞观十九年八月初七,辰时将近,天气早已大亮,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中,一队队薛延陀马队排着整齐的队形,从敞开的营门处行了出来,浩浩大荡地直奔五花岭而去,马蹄声隆隆暴响中,杀气冲霄而起,气势当真不小,可如果细看了去,便可发明大部分的官兵之气色都不甚佳,显见对本日一战的远景都不甚看好,若不是有黑狼骑在压着阵,天晓得有多少人会就此崩溃了开去。
“带你的人冲营,将唐人打出来!”
“末将,在。”
见得拔灼连刀都抽了出来,戈古摩支当即便是一个激灵,哪还敢有甚踌躇的,慌乱地应了诺,屁滚尿流地便纵马冲向了堆积在右翼的本阵。
“嗖,嗖……”
眼瞅着戈古摩支那等战战兢兢的模样,拔灼本来就烦躁的表情顿时便更烦上了几分,也自懒得跟其多言,声色俱厉地便下了道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