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子殇叹了口气,半蹲在花想容身前,一抬扇子拔开女子耳边笔挺下垂的长发,当真地说道:“唉……本王晓得她行事不端,也晓得身为冥王喜好她是不该该的。可若换做你,你能放下吗?”
“闲话少说,小神君,你可想好了,现在拜别,我还能放你一条活路。”红衣女鬼一面说,一面做起法来,无数发丝化为灵蛇飞窜而来。
花想容烧了天界的牒符,冲众阴魂三躬施礼背面也不回地分开:“鬼域路上无归路,忘川河边无度船。若问归路安在?勿嗔、勿恨,善缘得安闲。”
“小神君,你说这神的精血与神仙又有甚么分歧呢?”红衣女鬼轻笑着,鬼火簇成的阵法悠然转动,鲜血从花想容咬破的手指中流出,如若红色的绸带,穿连在一团团青光之间。
“哈哈哈哈——”
“上神饶命……上神……”
四周的黑雾又沉了几沉。花想容垂着头,淡淡地说道:“回王上,臣下此行,是受白村四千长幼所托,与天庭并无关碍。并且是这女鬼对臣下先下的杀手,臣下得空顾及别的。”
“你……对不起小神仙。”冥子殇活了一万年,也算是洪荒古神了,现在深思来也觉无趣,“本王一时气极,偶然非难于你,这扇子送给你当作赔罪吧。”
花想容闻言呵呵嘲笑,伸手松开辟髻,在剑身上绕了两绕,口中喝道:“破!”
“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是会遭天谴的。”花想容昂首一看腐败如初的皎皎圆月,又想起了广寒宫中轻柔似水的细细香风,萧洒开朗的袖担风月。到了人间,才知天上神女的安闲和乐。做人,倒也有些个难处。
她冷冷地看着那些对她跪地相求的幽灵,长叹一声:“本君不是佛,度不了众生。你们的罪过冥界自有结论。——开!”
“神君,留步。”
再如何说花想容也是天上来的神女,修为不会差到哪去,神毕竟是神,只要投个神胎就能平白多出八千年的灵力。千万黑蛇回声立即化为飞灰。
蓝袍道人转头看了看二里地外送行村民手里的扑灭烧光,回身踏入了这片灭亡之地。也难怪,这类处所连吵嘴无常都不肯意涉足。没有鬼差勾魂,不幸内里冤死的亡魂也只能永久不得超生了。
“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交相辉应,吵得蓝袍道人眉头直皱,金光外无数张狰狞的面孔笑嘻嘻地盯着她,此中一名红衣女子最为刺眼:“我当那群不要命的老东西找了甚么世外高人来,本来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