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东皇血祭之地。
待诸修再看去时,那祭坛上,再也没有了老龙妖圣的身影,唯有一件衮龙袍,一只平天冠,狼藉的落在地上。
……
老天尊自言,将苏幕遮的陈迹从洪涛界的光阴中抹去。
“断无此意……断无此意……”
似是一语成谶,似是本就如此。
原地里,苏幕遮只是冷冷地望着老龙妖圣。
南域。
而苏幕遮,也只是冷眼旁观着这统统。
但是凝睇着波光中闪现出的一幕幕回想场景,罕见的,他的手颤抖了。
老妖圣跪在那边,身形颤抖的愈发短长,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中仍然带出的哭腔。
话音落时,煌煌雷声响彻苍穹。
苏幕遮自虚空中走出,立在山颠。
紧接着,便是煌煌神音,昏黄当中,似是有亿万人在齐声诵念着甚么。
“杀他一人,是为救荒古界,是为救芸芸诸修,为此计,死一人,不敷惜。”
光影荡漾,粼粼波光当中,竟映照出一幅幅包含着苏幕遮的画面。
此言一出,苏幕遮的声音愈发幽冷。
再度伸脱手来,灰袍太元子想要重新扬起波澜。
“你为何非要杀他?”
“太……”
迷蒙灰雾荡尽云天之上的那一天,苏幕遮未曾现身。
老天尊像是负伤的野兽普通,不知躲到了那边去,悄悄地舔舐伤口,悄悄地积储着颠覆太古期间的力量。
正此时,忽地,有悠长的道钟声传遍六合。
但是中州陆沉,冥府崩碎,虚天之劫……
……
那些俄然呈现,动乱着荒古界六合,又悄悄散去的异界孽修,无端地给人以恍忽之感,仿佛这统统不过是梦幻泡影,明日醒来,仍旧是阿谁鼎盛的泰初期间。
话音落时,无端有风起,待轻风拂过以后,本来蹈空步虚而立的苏幕遮,已然散去了身形,不知何时就已经拜别。
“不敢!不敢!是老龙一时无知心智,做得违逆之举,若道兄成心天帝果位,吾等全族愿举力互助!”
曾有人横隔万里,与苏幕遮瞪眼,目光对上的刹时,却不见苏幕遮有涓滴动容,他们只能瞥见那双浑浊的眼眸。
浪荡万古,苏幕遮当然大道独行,一往无前。
如此,一月,两月……
到了本日,苏幕遮也不得不去考虑这些事情。
“衣服不错,可惜了。”
他再也难以矜持,吃紧忙间,推金山倒玉柱,轰但是跪。
大半生走在诡计狡计当中,大半生都在行存亡攻伐之事。
嘶哑的呢喃声音传出。
他伸脱手来,悄悄地颠簸着滚滚不断的河水,不时地在长河中翻滚出波纹来。
光阴长河。
但是任谁将视野投注到南域,便可看到那端坐在山颠,身披白狼大氅的孤寂身影。
现在已然得见微萌发机。
凄风冷雨,直教老龙妖圣寒入骨髓。
诸妖齐聚于此。
苏幕遮的神情一怔,紧接着,皱起眉头,偏转了目光,望向北域。
至于苏幕遮。
很久,很久。
转眼间,便是近百年事月畴昔。
正中心,有老龙妖圣,身披衮龙袍,头戴平天冠,正立于一处陈腐祭坛之上。
“欲壑难填……”
仿佛光阴倒转,将苏幕遮在泰初期间的统统都闪现在了眼中。
“你想要做甚么?”
他的眼眸非常怠倦的张合。
云天之上,苏幕遮最后留下的话,仿佛成了泰初末年最为令人绝望的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