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见马车停下,当即纷繁急不成待地跳上马车,转眼工夫,车厢内便只剩下陈破军与沈度两人。
“天然天然。”沈度也很有难堪之色,当即连连点头。
这聚义堂便是鸿帮议事之所,常日里,凡是大事,帮主以及六位堂主便会在此处聚会,共同参议,以定决策。
陈破军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其间事了,我等便返回帮中吧。”
陈破军哈哈一笑,几步上前,揽住沈度肩膀:“今后今后,你便是我鸿帮的兄弟了。”
沈度随之抬眼看去。
而后他又对一旁的青衣帮众说道:“这是我在狱中认的兄弟,即将担负帮派护法。你速去安排间屋子,让沈兄弟洗漱一番。”
厥后裘伯年旧伤复发,不治而亡,其次子裘继龙遂坐上帮主之位,时至本日。
仿佛久旱逢甘霖,这一洗,让沈度重新舒畅到脚,一身筋骨似是都软了。也头一次让他感觉,本来洗个澡也能这般畅快。
……
大门前两座丈高石狮,铜铃大的眼睛暗含凶煞,利齿如刀,威风八面,端的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活过来,择人而噬。
“好。”沈度说道。
陈破军干笑了两声,说道:“沈兄弟,你我还是从速去洗漱一番吧,如此面见帮主实属不敬。”
鲁黑子懒得理睬,只翻了个白眼,随即回身道:“堂主,裘帮主已在聚义堂设下酒宴拂尘,部属是否这就去禀报?”
据传在数百年之前,恰是群雄盘据、兵荒马乱的时候,无数百姓在烽火当中流浪失所、家破人亡,所谓哀鸿遍野,不过如此。
只是月有阴晴圆缺,权势兴衰更替再平常不过,朝廷帝王尚不能免脱,况乎戋戋一个江湖帮派。鸿帮起家甚早,根底薄弱,但也耐不住光阴蹉跎,几番波折之下终趋于式微。
这段时候以来,他可总算是洗上了一回澡。
说罢,陈破军又转过身,将那黑脸男人先容给沈度:“这是鲁黑子,也是我鸿帮的一名护法。”
陈破军身为堂主,现在自狱中出来,帮中几位头领天然是要在第一时候设席拂尘,以示兄弟之义。
在青石县乃至全部罗云郡,有这般来源的江湖帮派也只此一家,是以鸿帮之人常常以此为豪,逢人吹嘘。
这马车本来非常宽广,装下六七人也是充足。何如陈破军与沈度二人久居死牢,一身肮脏,浊臭逼人,身边几人忍不住地避开。陈破军身为堂主,几名部下倒不好闪现得过分较着。沈度固然被承诺任命为护法,但毕竟初入帮派,诸人尚不平气,当下纷繁不掩讨厌之色,尽量避开。如此一来,车厢内顿时变得拥堵不堪,倒是好一番颠簸。
那人抱拳应了一声,随即对沈度说道:“沈护法,部属这就带您畴昔。”
鲁黑子仿佛还很有些愁闷,不过终究还是拱了拱手,算是施礼。
这鸿帮也不知走了甚么门路,自这缧绁中出来,一起上竟是连半个差役也不见。黑夜当中,一行人通畅无阻,直接上了一辆马车,趁着夜色,绝尘而去。
“但是陈堂主返来?”那青衣帮众看了一眼蓬头垢面的陈破军,略有些踌躇地问道。
“鲁护法。”沈度拱了拱手道。
本来在缧绁里住着风俗,尚不感觉有多肮脏,现在人一出来,还未感受重回自在是甚么滋味,这一身的浊臭便要让人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