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足足用去一个多时候,待时至后半夜,且稀有花样主喝得酩酊酣醉,方才罢休。
聚义堂外,此时酒宴撤去,世人各回住处,已是灯火阑珊。
“陈破军!”闻声是其中气实足的男人,半是怒意半是醉意。
裘继龙点了点头,而后昂首对沈度说道:“沈兄弟的本领定然不差,但端方倒是不能乱,以是就临时委曲你了。”
“鄙人沈度,见过裘帮主、诸位堂主。”沈度拱手说道。
此人虽说名声不佳,但技艺倒是非同普通,加上身材高大魁伟,乃是帮中一顶一的妙手。再者,他乃是六位堂主中辈分最高之人,暮年便一向追跟着老帮主,便是裘继龙也要给三分面子。是以方虎即便行事放肆,也无人何如得了。
此言一出,酒桌上便有几位堂主拥戴,似是很有同感。
沈度应了一声,随即排闼而入。
“你……”高大男人面色涨红,干瞪着圆眼,但在世人谛视之下,又是这等丑事,终究甚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忿忿地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帮主息怒。”有人赶紧劝道。
“不过是几个帮众罢了,你身为堂主,怎地这般不顾及大局?”那人还是大声说道。
裘继龙闻言,倒是哈哈一笑,说道:“那些圣贤教养,最是狗屁谈吐,沈兄弟此举倒是深得我心啊。”
随即倒是一声冷哼,乃陈破军所发,只听他道:“不然如何,难不成我要看着我们鸿帮的兄弟当众受辱?”
沈度一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恰是。”
“哈哈哈哈……”接二连三,又有人大笑起来,模糊还伴着拍桌子的声音,碗筷杯碟也震得叮当乱响。
随后,裘继龙便让沈度一同到桌前吃些酒菜。
沈度站在门外,听着内里的笑声,神采倒是淡然。
陈破军想了半晌,随即微微一叹,拱手说道:“是,帮主。”
“沈度,是我失期,实在对不住。”陈破军负手而立,面现愧色。
裘继龙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咳咳。”过了半晌,帮主轻咳了两声,话锋一转,“破军,我传闻你在狱中结识了一名义士,并许他护法之位?”
“姓沈的,你方才那话是甚么意义?”就在此时,那高大男人俄然一拍桌子,语气咄咄地说道。
“不错,帮主此言有理。在坐各位哪个不是从帮众当起,一步步坐到堂主之位的?如果让他一来就当了护法,岂稳定了端方!”那高大男人赶紧说道,说罢还挑衅似的瞥了陈破军一眼。
此言一出,酒桌上顿时又有人忍俊不由,笑出了几声。
坐在他身边的,着一身玄色劲装,则恰是陈破军。见沈度看过来,陈破军也浅笑着点了点头。
沈度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如此,堂主信义,我心中明白。”
酒桌上有一人,赤红衣装,身形高大魁伟,高出世人很多,其方脸淡眉,狮鼻阔口,看上去很有几分凶蛮之气,只不过他两鬓微霜,怕是要有五十来岁。此时现在,他正一脸不善地看着沈度,眼中暗含着怒意,想来恰是方才与陈破军辩论之人。
陈破军眉头一皱,就要再说些甚么。
“我看不如如许,先让这位沈兄弟跟着青石队走几趟,再历练历练,如果做得不错,再酌情汲引。”裘继龙转头看向陈破军,“破军,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