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不过两寸大小,边沿处颇不规整。其通体呈水蓝之色,光彩清润,隐有清辉,看上去极其不凡。
“嘎吱――”
此言一出,犯人们不由群情纷繁,有的痛骂朝廷,有的痛骂奸臣,污言秽语不断于耳。唯有阿谁黑衣男人复又沉默,悄悄地盘坐着,两手放在腿上。
而在墙壁深处,则暴露一抹蓝色,嵌在此中。
故乡伙学问赅博,自夸独步天下,便是古之圣贤也大多不放在眼里。是以常常传授沈度,都是信手拈来,脱口而出。此中不乏一些“大逆不道”的谈吐,有悖于朝廷教养。
众犯人定睛看去,却见他手脚俱都戴着枷锁,随走随响,到处都是拘束,倒和本身普通无二,当下纷繁嗤笑:“又是个犯了杀头的。”
看着这块墙壁,沈度目光微闪,心中不由考虑起来。
又有犯人跟着说道:“嘿嘿,读书人花花事儿很多……”
腐臭发霉的气味劈面而来,也不知藏了多少屎尿,匿了多少死老鼠,乍闻之下几欲作呕。
想他年方弱冠,恰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却锒铛入狱,只待秋后问斩。贰心下懊悔,暗道不该违背师父遗训。
但是方才他手一触到墙壁,却清楚感遭到了一股奇特的温凉之感。
“滴滴答答”的水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在阴暗局促的狱中荡成一片,仿佛颤抖着的波纹。
“瞧他那一身打扮,似还是个墨客呢……”
“砰砰”两声传来。
“冲犯了朝廷?”这倒是那黑衣男人冷声说道,“这狗屁朝廷还用得着冲犯?”
毫无停滞,一拽而出。
如此一来,他一番猛砸之下,这块墙壁顿时便迸出很多碎石,溅得到处都是。
师父曾传了一套《若水拳法》给他,虽说能力平平,但却中正平和,胜在根底安定。他自幼习练之下,体格也非常结实,虽比不上正儿八经的习武之人,但也毫不似平常墨客那般文弱,常日里对于三两个毛贼还不在话下。
只见其间牢房的一个角落处,鲜明铺着一层干草,上面正坐着个黑衣男人。
“那墨客,你是犯了甚么罪出去的?”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
“出来!”一声轻喝传来。
只是非论他如何细看,这墙壁上都没有涓滴的裂缝,浑然天成,实在不像暗格之类。
“这是个甚么东西?”沈度眉头一皱。
“自二十年前武安君一死,那老天子行事便愈发难以捉摸,杀了不知多少忠良,举国高低乌烟瘴气。只留下了个烂摊子给现在这小天子。”他接着说道,“这天下不久便要大乱了。”
沈度忽地行动一僵,那只拳头也顿在了半空。
沈度恍若未闻,只自顾自地握着铁链砸墙。
仿佛柔水,润物无声。沈度闭上眼,心中如此描述这般感受。
但是,这沉寂随即便被突破。
此言一出,众犯人先是一怔,随即纷繁大笑,尽是讽刺之意。
只听“砰”的一声,狱卒重重地一甩牢门,然后再度锁上。
只见整座监狱非常狭小,暗淡当中,估摸着只要十几间牢房。每间牢房都有两三个犯人,大多或躺或卧在角落里的干草上。
只是沈度感觉,师父那些大逆的谈吐句句在理,无懈可击,比拟之下,那些圣贤的论调反倒是缝隙百出,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