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心疼这独一的孙子,闻声哭声,忙起家回到本身卧房。走到橱柜前,吴氏翻开柜门,拿出瓷罐,将内里存着的米糖糕取出递给阿栋。阿栋一手接过米糖糕,一手用衣袖擦眼泪。吴氏瞧着,只觉阿栋调皮敬爱,疼惜道:“阿婆给你手帕,莫要弄脏了袄袖,把稳你姆妈返来了训你。”
阿清嫂责怪道:“姆妈刚醒,你说这些做甚么?姆妈,您喝点水,润润喉,等下好喝药。”
阿清嫂用手指导他额头:“你个榆木脑袋!家里的地契、房契都在姆妈手里,姆妈现在昏昏腾腾,如果给了卿卿,今后我们岂不是喝西北风啊?”
阿清嫂道:“不是我说,姆妈待这个外孙女比待你这个亲儿子还亲,醒了就拉着她的手不放。”
到了外祖母家门前莲池开满莲花的时候,吴氏已经卧床半年之久。那日灶间起火,吴氏吸入浓烟伤及内脏,吃了这大半年的药也未见好转。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阿清嫂心中早已不耐烦,只因婆母掌着家中财权,大要上不敢冒昧。她现在又有了身孕,常常借口不适,三两天赋到吴氏屋里问候。刘嫂要照顾百口,顾问吴氏的事情天然就落在了林卿卿身上。
阿清体贴道:“姆妈,您如何?郎中说您吸了浓烟,伤了肺,恐怕这会儿喉咙也是伤了…”
阿栋任起性来,哭闹着:“不嘛,我就是饿,就是饿!”
闻声林卿卿的声音,守在一旁的阿清佳耦也赶快凑了近前。
吴氏满眼慈爱,叮嘱着:“阿栋渐渐吃,把稳噎着…”
阿清听她如许说话,一脸不解,问道:“你这话甚么意义?好好的,怎又扯到这些?”
见阿清上了床,阿清嫂翻身坐了起来:“阿栋爹,姆妈如何了?可有开口发言?”
阿清摆了摆手,笃定道:“不会,不会,我是姆妈的儿子,阿栋是她远亲的孙子,姆妈如何会把程家的产业给了卿卿?好了,莫要多想了,快些睡觉吧。”
阿清嫂这边还喋喋不休,那边阿清已经鼾声如雷。阿清嫂狠狠踢了一脚阿清,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得怏怏作罢,倒头睡去。
送走了镇上的郎中,已经是掌灯时分。
可吴氏只拉了林卿卿,没有任何表示。屋内一时沉寂,直到一旁的阿栋嚷嚷着肚饿,阿清嫂这才心有不甘骂骂咧咧地带他出了屋去。
吴氏放动手里的柴,招招手对阿栋道:“来,阿婆抱着烧火,芋艿饭顿时就熟了…等你阿姐返来,我们就开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