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坐说闲话,讲起宫外的事,几大师族的家长里短都拿来当谈资,待到了规定的时候夫人们拜别,温贵妃便唤冬云:“去请觉禅朱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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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的母亲说着便闪回内屋去照顾儿子,容若这边清算安妥,时候也不早,他还要赶去乾清门上朝,出去看看儿子,又与沈宛简朴话别,便仓促离了。
温贵妃热忱而自傲地笑着:“我不是承诺过你,让你见见沈宛吗?那会儿就说,等哪次皇上去行猎,就有机遇了。”
福全却道:“当初荣妃娘娘分娩时,皇上也在外头行猎呢,只要在太医算的日子前返来就是了。实在是眼下若不去,气候越来越热,入了秋又另有别的事,就这几天工夫了。”
太皇太后点头:“是不铛铛,皇贵妃分娩期近,你们去起码十来天,多焦急的事情。”
散朝后,容若又被天子叫出来,其他大人各自散了,明珠走在前头,索额图忽而凑过来,笑道:“明相可有闲暇,都城醉仙楼出了新酒,昨日送到府里几坛子贡献我,正愁没有知己。”
觉禅氏应道:“臣妾晓得。”
说这些话时,襁褓中的婴儿朗声哭泣,沈宛笑着要拜别,“我要服侍小少爷去了,你从速吃两口饭上朝去,一顶又是大半天的工夫,真不如派了你外差,我随你天南地北的去,还安闲呢。”
容若俯身听着,自有其他官员来得救,谈笑着将他带开,未几时天子驾临,皆事以朝务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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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却道:“德妃娘娘出身微寒,盛宠多年也不过是现在的气候,莫非明相还看不出她的将来?再者宠妃如何?太祖阿巴亥大妃,太宗宸妃,先帝爷孝献皇后,哪一个不是宠妃,她们多么了局,她们的儿子又……”
两人相互都是面上和蔼,暗下斗得你死我活之人,明珠天然不会做去索额图府上喝酒这般刺眼的事,只是客气地笑着:“家中老母切身上不大好,这几日都在身边服侍,索大人的美意,明珠只要孤负了。”
这日福全也在,他最是会哄祖母欢畅的人,三两句的就把话带开了,又与玄烨对视一眼,提及六月要去古北口内行猎,问皇祖母答不承诺。
太皇太后感喟:“既然是朝廷大事,你们便去吧,宫里头有我在呢,苏麻喇此次也会去承乾宫看着皇贵妃。她也不轻易,这么些年好轻易才有一个孩子,现在又是副后之尊,不能不在乎。你们早去早回。”
但是入朝后,不免与父亲相见,宦海上他是下级,人伦上他是儿子,总不能见了结视若无睹,少不得上前来存候问候,边上几位大人便夸奖容若年青有为,恭维明相教子有方,明珠却嘲笑一声:“我生出这般三纲五常都不懂不明白的孽畜,实在愧对圣恩。”
索额图忙道:“既是如此,我当去府上看望老夫人。”
明珠仓促走了,索额图立定在原地看他拜别,面上暴露几分对劲轻视,口中轻声嘲笑:“怯懦如鼠。”
“德妃娘娘隆宠不衰,此番第四次有身,若再得一子,膝下有三子搀扶,才是前程不成限量呐。”明珠将话锋一转,不再指向皇贵妃与温贵妃,笑着说,“何况索大人不晓得吗?皇贵妃娘娘这一胎很不坚固,国舅爷遍寻名医,朝中同僚都晓得,索大人可要帮一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