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五听了,仓猝谨慎地将麻油灌人孩儿口中。稍许半晌,孩儿狠恶咳嗽几声,呼吸之声粗重,竞展开眼来。许初五见得,欣喜不已,仓猝拜谢。
说到这里,赵正对许初五说:“实话奉告你,我是本县县令赵正,待会到你家拿来纸笔,我写一信函交与你,你拿着信函速去县衙找李捕头,他见了信函白会跟你来见我。”
许初五道:“便是屋后半山腰,小的捡了十几根,想必那草丛中另有一些。”
紧接着,赵正和郭占魁稍稍筹议了一下,两人便来到了琉璃镇。镇上果有一家“积善”药材铺,郭占魁自称是湖北药材贩子要购一百斤甘草,代价好说,不过要先看货。掌柜的立即让一个小伴计领着两人到后院库房看货,这正合两人情意。
郭占魁点点头,又问:“你家可有人抱病熬药?”
赵正连连点头,问许初五:“琉璃镇离这里有多远?”
郭占魁这才恍然大悟赵正上山寻甘草的启事。许初五听了,不由万分悔怨拾得那些甘草归去。
赵正点点头,说:“刚才你家甘草上面斑斑黑迹,清楚便是污血。赵某心中迷惑,故而请你带我上山。”
赵正道:“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灵?乃是昨夜你家仆人阴魂托梦与本县,本日特来擒你。”
郭占魁忿忿道:“此等凶徒,若不绳之以法,任其清闲安闲,彼苍亦无颜面也。”
许初五连连点头,道:“确是小的昨日捡得,家里另有。”
赵正似有所悟,道:“以是你猜小孩吃了甘草?对吧!”
一会儿,再看小孩,正躺在竹椅上瞪着双眼望着两人,甚是猎奇。赵正心中猜想小孩无有生命之忧了,不免为其光荣。
许初五一听,不由惊骇之极,问:“大人是说那甘草上沾得死人血?”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许初五领着李捕头和一众衙役来了。赵正先让他们上山搬下宋老板的尸身,然后将尸身抬进了“积善”药材捕。药材铺的人看到尸身,皆骇怪不已,有家人早已呼出:“唉呀!这是我家老爷呀!”
赵正翻转尸身,细细勘验,只见尸身有多处伤痕,腹部身中数刀。赵正唤过许初五,问他可曾识得死者。许初五在旁战战兢兢辨认多时,说:“这是琉璃镇积善药材铺的宋老板。”
彭蟒天生残疾,右手长着六个指头,此时不由颤抖道:“大、大人,你凭甚么说是小的害、害死了我家老爷?”
郭占魁问:“你孩儿吃很多吗?”
彭蟒听了,更加惊骇不已,遂照实招认。本来,“积善”药材铺老板宋积善一心运营药材买卖,不想管家彭蟒与他的夫人勾搭成奸。时候长了,彭蟒产生了撤除宋积善,吞噬宋家财产的念想。那日傍晚,彭蟒以验看甘草为名,引宋积善至药材库中。彭蟒身藏短刀,趁其不备,抽刀猛刺宋积善腹部,鲜血当即放射而出,玷辱了中间的甘草,也落到了彭蟒身上。宋积善何尝推测会有这一劫?当即命丧甘草堆中。彭蟒拖沓尸身时,右手沾上了鲜血,手按门后,偶然间留下一个血指模。因为那光阴已傍晚,库房里光芒暗淡,他没发明。彭蟒将尸身连同带血的甘草用牛车运于许初五家后山,抛于半山腰深草丛中,返来后对众家人说宋积善去西域进购药材去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众家人安知此中蹊跷?皆信觉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