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吓人的本领,陈重也有,只不过陈重是真的长得凶。
等他接到路引一看,却愣住了,因为上面固然是他的名字,但不是竹山县开出的路引。
恰是薛娘子的夫婿陈重,他穿戴缎面的袍子,脸上刮得干清干净,只是看起来不但不繁华,反而更吓人了,像是某个盗窟里抢了员外套裳穿的匪贼头子。
薛知县想着想着,又放下了心。
“仓促上门,甚么都贺礼都没有……”
想到竹山县的承平风景,墨鲤很快就接管了这个别例。
“咦,墨大夫?”
“……遍体生寒,如同在寒冬腊月坠入冻河冰窟。”
墨鲤如有所思,薛知县补了一句:“非是错觉,而是真逼真切的感受,老夫练的是偏门功法,走的是阴正门路,年青的时候急于求成,冰洞穴也不是没跳过。”
“不知墨大夫何日出发?”
提及薛知县的女儿,跟墨鲤(表面)差未几的年纪。
这里可不像竹山县那么偏僻,河道连着一条水路,偶尔能看到商队。
“要甚么贺礼,你又不熟谙我妹夫。”陈重转过甚,拉住一个仆人说,“快去请夫人,就说她娘家有信来。”
他自言自语道:“秦逯也不知在想甚么,他这门徒,本领是够了,却与世俗格格不入。这世道不承平,如何会不出事呢?不过……”
孟戚之名,明显不是和尚法号。
――他承诺过教员与小糖,会安然返来,某些费事能不沾上,最好还是不去沾。
墨鲤决定出关,如许往东能够去天山,那边有贵重的草药,往北是昆仑,神怪志异多不堪数,路程固然远了点,荒凉了些,但是胜在无人打搅。
竹山县既小又穷,朝廷不发俸禄,薛知县干脆对比着前任知县交纳的税银,先扣下一半,再扣除本身与佐官的俸禄,剩下的这些爱要不要。州府如果来人,薛知县就带着差役下田种地,避而不见,见面也没好声气,总之一毛不拔。实际上竹山县这二十多年来,百姓日子好过了何止一倍。
鸡冠山上面有一条河,四周就是麻县最富庶的镇子。
“是薛令君一人,还是?”
薛知县见到墨鲤的神采,顿时皱眉。
自从薛娘子出嫁以后,墨鲤就没见过她了,麻县他也是第一次来。
不,他纠结的不是这个。墨鲤当真地想了想,薛令君这是怕本身出去以后“惹到事”,连后患都提早处理了,免得有人清查他的来源。
不晓得为甚么,墨鲤俄然想起薛知县提到的前朝国师孟戚。
暮年官宦后辈经商,都用仆人仆人的名头,商户实在不是个好名声,还影响子孙科举。
这不是甚么难事,墨鲤应了。
“也好。”薛知县仿佛早有预感,他笑道,“墨大夫在这里稍等半晌,老夫这就去给你开一张路引。”
“……”
只要不碰到孟戚,就算有事也不会太凶恶。
麻县四周也有座山,叫做鸡冠山,并不是因为它长得像鸡冠,而是鸡冠本来就像山。此地间隔鸡毛山不算远,刚好又在鸡毛山的北边,从舆图上看就是压在头顶,因而得了个鸡冠山的称呼。
即便没有战祸伸展,也只是保持个大要状况。
陈重那里肯承诺,拽着墨鲤就进了门,当初他跟薛娘子结婚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古怪的神采,只要墨鲤与薛知县面无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