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纤长的玉指悄悄戳了戳我的面门,娇嗔道:“你当我不知这是你写给陛下的?你这个傻娘子,倘若陛下真的爱你,才不会介怀你给他的东西有没有瑕疵呢,就算有,在他眼里也必然是锦上添花的妙笔。”
“我没有想好我们究竟赌甚么,”不知为何,她脸上的笑意俄然暗了几分,“与其说我和你打赌,不如说和陛下打赌,我赌他必然至心待你,如果不是,我就输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回到寓所时,金乌已升到穹顶,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辉映着锦乐宫金色的琉璃砖瓦,烘得满室天光,通透敞亮。我干脆从书架上随便拿出一卷《诗经》,命芙蕖摆开笔墨,临窗誊抄起来。
宛清那甜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却被她唬得不轻,玉手顺势一抖,乌黑的浓墨立即滴在宣纸上,好像一朵小小的桂花花(1)。
我只好握紧她的右手,另一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道:“姐姐,你信赖我,你必然不会输的,我不会让你输给他。”
“你不信?”宛清看着我,又看看那张摆在案上的宣纸,嘴角不忘带上一抹促狭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们打个赌好了,你把这首《关雎》放在案上,等今晚亲身呈给陛下御览,倘若他有一丝丝不悦,就算我输了,可好?”
我心底促狭之意大起,从速放下御笔,昂首嘟起一张小嘴,满脸不悦地望着她,想借此看看她究竟有多聪明。
她公然充足懂我。
她公然笑着歪歪脑袋,将团扇悄悄搭在胸口,道:“如何?莫非我猜错了?”
“本来mm怪我坏了一幅好字,”她微启檀口,退后一步,双膝悄悄一蹲,“妾有罪,还请殿降落罪。”
我摇点头,写道:“我没想好,你呢?”
真的么?
她眼中出现盈盈泪花,哽着温和的声音道:“素素,你可晓得我明天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名宫女在太后的表示下敏捷辞职。太后望着她仓促远去的背影,半晌将目光收回,笑道:“你们都跪安吧,归去养足精力,今晚还要在坤安殿看小敦睦抓周呢。”
我马上笑颊粲然,绕过桌案亲身将她扶起,扒开她的掌心写道:“好姐姐快起来,mm不过是做做模样,谁让你方才俄然说话吓mm一跳,这幅字……这幅字是mm写给陛下的,你瞧,现在染了污点多欠都雅。”
等这句话?
我从速回过神来,在她掌心悄悄一划:“我在想我们赌甚么。”
她握紧我的双手,庞大的力道捏得我的指骨咔咔作响。我实在忍不住钻心的生疼,却没法从她手中摆脱,只好皱紧眉头,表示她略微放松一些。
咦?她如何晓得?
我带着世人起家施礼,她们四人在我身后道:“臣妾(妾)谨遵太后懿旨。”
她停顿半晌,眸中浮起模糊忧色:“封完余宝林就与你圆了房,这是让太后放心还是甚么?总之圣意难测。假定他只是操纵你,把你当作均衡后宫的棋子,那么你现在越受宠,此后一旦失势,就会愈发落魄。”
我忍俊不由,只好点点头表示附和。不过话说返来,为何此次宛清对乔序这么有信心呢?自从她小产以后,对他可算心如死灰了。
我的表情也跟着她逐步暗淡的笑容走向低谷。我晓得宛清是为我好,乔序给了她没法消逝的伤痛,她天然不但愿如许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可我又没法完整向她表白我昨晚心中的狂喜与欢热,因为那是完整分歧于凡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