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看了看台面,又看了看丁当,俄然把脸一沉,道:大抵有五百两吧,干甚么?想赖帐呀?
这是一个极小的点数,碗里统共只要三粒骰子,他竟然投出了个四点,除非是丁当踩到了狗屎比来一段时候走霉运,不然,随便一掷,就能博得他满裤裆稀哩哗啦往下贱水。
狗皮膏药像是中风了似的,俄然尖叫了一下,然后,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冲着黑糊糊的天空又是叩首,又是作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隧道:感激观世音菩萨姐姐,感激西天如来佛祖哥哥,感激各位路过的男神仙,女神仙,老神仙,小神仙,感激我的先人的在天之灵,我归去必然买猪头去庙了烧香。
跟他赌,跟他赌。旁观的小镇住民也跟在丁当的前面起哄架秧子。
那匹小马被他追得团团乱转,跟跳街舞似的,嗷嗷地乱叫个不断,而那些围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些下了注的,没有下注的,小镇上的,外埠来的,已经完整笑成了一团,也不晓得是在笑小马的狼狈相,还是在笑丁当输得太冤枉。
他们感觉,狗皮膏药的面子此次可真是丢大了,因为骰子最后在碗里停下来的时候,所显现的点数竟然是四点。
他们也有点儿不耐烦了。
就如许,磨磨蹭蹭的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才总算是知己发明,决定不再折磨大师的神经了,终究掷出了骰子。
他那样,仿佛本身赢定了似的。
他仿佛还没有明鹤产生了甚么事似的。
他一脸的志在必得,而那些围观的外村夫也跟着在一旁大声起哄,大声道:全数赌上,全数都赌上,一举干掉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狗皮膏药的鼻子号令道:哈哈,老头子,看来你此次是碰到克星,运气到头了,刚才谁让你摇那么长的时候,用心折磨我们的耳朵,实话奉告你吧,你已经把你的手气都给摇走了。
说着,他拿起大碗,随便那么一收,便将丢在地上的骰子收到了碗里,然后,摇得哗啦哗啦响,像是在耍威风,又像是在向狗皮膏药请愿,这一把,他是志在必得呀。
丁当手中的骰子还没有掷出来,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匹本来拴在茶棚门口的小瘦马也不晓得吃错了甚么药,俄然掉转屁股,用它那粘满了刺草和苍耳的尾巴冲着人群用力甩了一下。
要掷出三个六,十八点的豹子,对于丁当来讲,或许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是,要掷出一个大于四点的点数的话,对于他这个赌场熟行来讲,应当不是很困难的事情的,以是,此次该轮到他丁当对劲了。
狗皮膏药仿佛是怕丁当赖帐似的,挡在他的面前,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伸得老长,冲着他大呼道:喂,喂,别废话,从速给钱,给钱。
手被打到,当然会很痛了,丁当摇骰子的手俄然颤抖了一下,碗回声落在地上,而骰子也跟下落出来,在内里打了几个旋儿,渐渐地停下来……停下……停……天哪,骰子挺下来以后显现出来的点数竟然是,三点。
丁当摇了摇他的荷包,笑了笑,道:扣除我输给你的五十两呢,现在,我的口袋里还剩下六百多两,既然要玩呢,不如玩个刺激点儿的,玩点儿大的,我们来个韩信大点兵,背水一战如何?你呢,把你的银子都押上,我呢,押上我的全数,我们来个大眼儿瞪小眼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