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康略欠身伸谢,撩起官袍跨过门槛出来,行了大礼后才敢昂首,瞥见天子穿一身绣星斗游龙的玄色长衫,面色沉寂坐着提笔。
“是,臣内心只要朝廷”
“郭卿便如此自傲,以为本身永无出错之时?不消给本身留条后路?”
“莫非其别人都未传闻此事?”
“郭卿说话向来如此顶真……”天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郭祥康忙长揖。
“臣惶恐万分……”
“哦,怪道呢,那恪妃一向最得圣心,他父亲也是皇上一起汲引的吧?”
郭祥康说完此话,天子那头是冗长的沉默,只听得羊毫极速在纸上划过的沙沙之声。
现在已是未时,天子在南书房召见,郭祥康由首级寺人汪贤指导至书房门口,汪贤道:“郭大人,您自个儿出来便好,皇上在里边写字呢……”
“朕也派人暗察过了,此人胆量并不大,所沽者不过是些六品之下无关紧急之闲职,朕也已怒斥过他了,勒令其将所收的银两退回,今后如有再犯定不轻饶!”
“你毕竟说到朕这里了,在你眼中,朕任免的尚书贪污无能,朕身边的大臣除了你都不敢直言上谏,依着你要如何办呢?朕现在身前只你一个忠臣,看来只好听你的了?”
“沸议?”天子暴露一丝鄙夷的淡笑。
“两个孩子坐胎相差仅两三个月,或许将来有些甚么缘分也未可知?”
“朕的恪妃,腹中也有了第二个孩子,现在刚满三个月”
“老爷是想弹劾廖承志吗?”
汪贤来到他跟前作揖,郭祥康深嗅了一口燃着龙涎香的氛围,退身出去。
他站了一会儿,天子才昂首道:“郭卿请坐“
“郭卿这个监察御史倒是当得称职,竟没有配的上你的明君了!”
郭祥康略略吃惊,不知天子如何连这事也晓得,仍恭敬答复:“是,谢皇上垂问”
因其职位之便,四品以下官员皆可任免,故而送礼与攀附之人络绎不断,这廖承志也是来者不拒,最低两、三千两银子便可买个六品闲官,竟把那兢兢业业和营私职守早就抛之脑后了,虽同僚间对其丑事皆有所耳闻,却因其身份特别都作壁上观,联起手来蒙蔽圣上,更加过分的是,比来竟产生了几起收了银子却不给官职,或允大给小之事,被骗之民气有不甘,这才联名至监察院投告……”
“谢皇上”,话语刚落,便有小寺人端了椅子过来。
“是,之前只是个国子监的主事,不过六品官职,皇上格外恩宠,现在任吏部尚书两年了。约莫这官职升的太快,加上其欲壑难填,易肇事端。